“尽管如此,二哥丝毫没有以此为戒,反而有变本加厉之势,只是把目标转向了新进内堂的子弟。终于有一天,那位子弟找到了我,他知道二哥只和我感情还算要好,想让我出头以我的名义请二哥喝杯酒。我照做了。二哥如约而至,见到那位子弟在座,勃然变色,转身要走。那子弟却不慌不忙站起来道:‘二公子,我来非为他意,如果你能听我把话说完,或许能找到你一直无法晋阶的症结所在。’这句话仿佛有股无形的魔力,竟真把二哥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方二姑又顿住了话头,看着方岳,似在等他发问。却见后者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无奈摇摇头继续说道:“那位子弟的建议很简单,二哥之所以连续数年滞留在明宗境之下的巅峰,跟修为无关,关健是心魔所致。如果能调整心态,渐渐平息因久未晋阶而积攒下来的戾气,顺势而为,晋级明宗境将是水到渠成的事儿。没想到的是,这话二哥还真听进去了,从此性情有了变化,还真让那位子弟说着了,半年之后果然晋阶,直至成为现在的二当家。”
方二姑又拿起茶碗,茶水已经凉透。方岳待要起身拿壶续水,才发觉自己还不知道水在哪儿。正踌躇着是否喊一声小彤小丽,方二姑摆摆手,顺势站起身子,向门外缓缓走去,方岳连忙站起跟随。
“事后我问过那位子弟,他坦言关于心魔的事,并不是他的杜撰,而是花了很多时间在藏经阁参看他人的修炼心得而来。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
说到此处,方二姑忽又停住,转身看着方岳道:“他说二哥虽然天赋一般,悟性却很高,若就此埋没甚为可惜,两人的恩怨,不过是少年人血气方刚的个性使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的成熟,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不值一哂。倒是将来家族还要靠我们这一代人支撑,同心同力至关重要,万不可因个人无聊的芥蒂而影响到家族的大业。我将这话转述给二哥,二哥长时间沉默不语。族长接掌家族之后,由于二哥的推举,最终将这位子弟调入了核心管理层。方岳,我跟你说这些,你明白我的用意么?”
方岳岂能听不出方二姑的用意,别看他现在这副躯体的年龄在十八岁左右,他在前世可是活了近三十个春秋。方二姑显然借方剑阳的前事,提醒他不要介怀与方承羽方城锋之间的恩恩怨怨,一切还要向前看。他目下的处境,与方二姑说的那位家族子弟何其相似,先一步进入了精英堂。
“二姑,方岳受教,我明白了。”此时他无法再装聋作哑,当下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方二姑轻轻一笑,欣然向外走去。
方岳在送出院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道:“二姑,你刚才说的那位家族子弟,是哪位前辈啊?”
方二姑白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看来你也有好奇的时候。他的名字说出来你也不知,不过我叫他‘七哥’,你知道他是谁了吧?”
“方七爷?”
方岳愕然,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吊着烟袋锅子的小老头的形象。
让他吃惊的并非此人是方七爷本身,而是他看方七爷少说也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哪知竟这么年轻,估计和方剑阳的岁数不相上下。
送走方二姑,方岳返回到厅里,坐在椅子上发呆。这屋子这院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够得上奢华,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别说他的家,就是家族分配给他在演武场的住处,跟这里也没法比,虽然那地方他一次都没住过。如果这里寒酸一些,他反而坦然些。
正想着心事,猛一抬头,却见彤儿青儿二婢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静静望着他。见他目光看过来,又齐齐施礼,口称“方公子”,慌得方岳赶忙跳将起来还礼。
二婢先是惊讶,接着脸一红,捂着嘴窃笑起来。
倒是彤儿首先落落大方道:“方公子,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伺候你是应该的。我们是来听你吩咐的,是不是打扰你了?”
方岳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一个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惯了,这被人伺候着还不太习惯,让两位姐姐见笑了。”
两个婢女又是一阵娇笑。他们看得出来,这位方公子和别的方公子方老爷不太一样,随和得多,因此笑起来也少了一层顾忌。
“方公子,千万别这么叫。我是彤儿,她叫青儿,你叫我们的名字就行了。如果我们不在屋里,你就叫一声,我俩都修炼过元力,耳朵灵敏着呢。”
“你们也修炼武技?”方岳的惊讶可不是装出来的。
“我练的是木系,彤儿是风系。”小青忍不住插嘴道。“不过我们修练的只是基础元力,并不是真正的武技,目的是为了耳聪目明、身体健康敏捷。”
方岳的好奇心大起,方家连普通的婢女都要修炼元力,这手笔可真是大的可以。
细问下来,方知原来方家并非所有的丫鬟仆妇都要修炼元力,只有侍奉长老会、精英堂以及家族核心人物的内眷的丫鬟婢女,有元力的要求。这些丫头自十余岁便被父母送入方家,经过筛选后要参加少则一年多则三四年专门的培训,方能上岗。
只要家里养女儿的,无论是麦叶城的住民,亦或是周围村镇的村民,甚至远在荒甸集,都有把自己女儿送到方家,希冀能被选中。筛选的过程很简单,一是要模样周正,身体康健,再就是必须是四素体以上的元素体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