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承杰一战,让方岳受益颇丰。
最大的收获,当属再练那六个变通的招式之时,体内所谓阻塞的脉络已畅通无阻,劲力直送指端,且明显感受到了自己修炼境界,提升了一大截。
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要尽快提高武技,实战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手段。
那六个招式,方岳重新起了个名字,叫“六式散手”。一理通百理通,先前自创的“三十六式短打”,也没有扔掉,经过一番改良,使之更加符合自身脉络的运行。
当然,他还有一个负面收获,就是真正见识了元力的厉害之处。
面对方承杰的开金掌,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脉络豁通,勉强接了下来。只是旁人不知道的是,彼时他的右臂被震得几乎失去了知觉,直至后来回到家里,依旧隐隐作痛。
别忘了,使出开金掌的方承杰,还没进境到明宗,就这么厉害。而一旦真的踏入明宗境,这开金掌的威力,几乎难以想象。
对于方剑天和方剑阳哥俩的诘问,方岳之前早就打好了腹稿。
记得前世看的武侠人公在深山大岭常常会得到莫名其妙的高人指点,从而一飞冲天。他就借助那些个故事情节,无论是高人的个性,乃至于教授对话的细节,都说得活灵活现,真假难辨。
对于武技本身,方岳当面演练了那套“三十六式短打”,冒称是高人所授,同时假借“醒醐灌顶”一说,声称高人向他的身体里灌输了一股热流,这就算解释了为何他的劲力突然如此强横,甚至抵得住开金掌的原因。
至于这个虚拟高人的身份,自然还是老套路,相处三天,倾囊相授,洒然东去,不知所踪。
方剑天和方剑阳兄弟信与不信,已经与他无关了,反正该不该说的他都说了,连他自己都惊讶,彼时自己如舌底生花一般,将一件子虚乌有的事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连自己都信了七八分。
族长方剑天除了和他试了试手,便一直沉吟不语,不知想些什么,倒是二爷方剑阳,看着方岳的眼神,让他想起了饥肠辘辘野猫的目光,心下真有些忐忑。
回到家里,方岳在第一时间消化了与方承杰一战的收获,之后便呆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推演着演武场一事对他今后的影响。
直到目前为止,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以“生存”为第一目标。他知道,若想生存下去,就要抛弃前世的思维方式,适应眼下的环境。
武力,是这个世界生存的基础。如果说以前他是为了拥有这个基础在奋力,那么现在他有了,而且经过检验至少不次于那些从小就进行训练的世家子弟,以后怎么办?人生至少有个目标才是,否则也太过无趣。
太阳渐渐落到天芒山巅的雪峰之后,院子里被一层阴影所笼罩,方岳这才省起,按惯例此时他应该在山里陪黑子戏耍才对,现在再赶去已有些晚了,只好等到明天了。
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家的门前少有人走,如果有,只会是一个人。
方岳抬起头,果然看见耿大叔推开了柴扉门。
“你在家?”耿大叔见他坐在院子里有些意外,随即递过来一包东西,“那正好,这是我在城里给你捎回来的。”
方岳接过一看,是一大块黑面包,足够他吃三天的了。
道了谢,把面包送进屋里出来,耿大叔却坐到了他刚才坐的石凳上,一副摆龙门阵的架势。
“方岳啊,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耿大叔招招手。
方岳当然知道耿大叔属于寡言之人,能让他这么郑重其事,一定有必要的缘由。
“耿大叔,你说吧,我听着呢。”方岳隔桌坐到了对面。
“是这么回事,今天下午我到城里送山货,听说了一件事,”耿大叔看了方岳一眼,摸了一把大胡子,淡淡道,“你知道麦叶城武家吧?”
“听说过,是林家的附翼。”
“武家的两个武士,在七八天前,唔,就是你我到城里卖野猪肉的那天,在共管区一条巷子里被人袭击,一死一伤。”
“哦,还有这样的事?”方岳笑道。
“被杀死的武士,是武家族长的远房侄子,被人一箭惯胸而亡,因此武家族长极为震怒。受伤的武士,被人打断了数根肋骨,一天后醒来,说袭击他们的是一个来自荒甸集卖雪兔皮的少年。”
“这少年倒是胆大,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家族里的人干的。”
耿大叔没理他的茬,继续慢条斯理道:“武家派人到荒甸集查了三天,一无所获。武家人断定那少年故意误报家门,于是找到林家,由林家牵头和其他两大家族通报后,在全城开始盘查。”
方岳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安,这丝不安当然不是来自耿大叔。他已可肯定,耿大叔早就认定这事儿是他做的。
“这件事整个麦叶城都传遍了吧?”方岳心不在焉随口问道。
“正相反,一切都在隐秘中进行。”
耿大叔仿佛知道方岳还要问什么,接着道:“丰三娘的酒馆,人来人往,有关麦叶城及周边的消息,知道的最清楚不过了。”
那丝不安依旧在心里缠绕,方岳却始终摸不着头绪,只好无言沉默。
耿大叔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道:“那个少年做事缺点果敢,如果不留活口,哪有这些麻烦事?”
“什么?”
当耿大叔轻描淡写地说出“不留活口”之时,方岳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这可不是他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