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颉就像一只窒息的水母,他感觉呼吸困难。眼中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淡蓝的薄纱,眼角边,不断有莫名的气泡冒出。
“啊!”
求生的**终于战胜了坚强的意志,苏颉将脑袋从水槽中拔了出来。水滴自头上垂落,顺着光洁的皮肤,钻入了他的鼻孔里,带来了一种瘙痒的感觉。
他望着镜中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他好像是在微笑,又不太样,这张脸就像溺死的人脸似得,夸张而怪异。
他口中低声的念叨着:“早上好,亲爱的,如果明天再也见不到你,就再祝你下午好,晚上好,晚安。”
卫生间里空荡荡,声音撞到冰冷的瓷砖上,反射回来,在小小的空间里发出狰狞的回鸣。苏颉望着镜中的自己,那个应该能够被称作男人的男孩,正咧开嘴,笑着。苏颉很确定自己没在笑,自从穿越以来,他一直都在人前笑,在人后,他笑不出来。
“苏!你快点!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清脆的女声击碎了令人不安的梦,苏颉猛地清醒过来。“安妮还真是着急,我不过是在洗手间里多待了一会儿。”他暗忖。
“好的!我马上就来!”
他这样回答。胡乱的用浸泡过自己脑袋的冷水抹了把脸,然后随意的抓起一件外套走了出去。时直夏日,电影院里正在上映由休-杰克曼主演的x战警——一部典型的夏季爆米花电影,却是休演艺生涯的转折点。有些时候,苏颉会想象着和安妮抱着爆米花看电影,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并没有这样的心情和时间。
在屋外毫无形象的叫喊的女孩,就是安妮,她穿着一条青色的牛仔裤,上身是紧身衣,存托出修长的身体曲线。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颉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出门迎接安妮。视线中的安妮更加的成熟,已经有了一些后世那颠倒众生的魅惑,蹩脚可笑的泡沫卷发已经从她头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上等绸缎一般的棕色长发。
苏颉微微一笑,他看见安妮站在街道中央,伸长了脖子,露出她修长的锁骨。长长的黑睫毛下镶嵌着一对像紫罗兰一般的大眼睛。今天是去学院的日子,所以安妮画了淡妆,自从见识了米莎巴顿的美丽,她就逐渐向她靠拢。
现在的安妮身上,具有一种生机勃勃的现代才女的神态,但又不缺乏古典、贵族一般的美丽。
苏颉走了过去。
“你又带美瞳了?”他宠溺的抚摸着女孩的长发,“记得以后不要带了,会伤眼睛。”
“知道了。”安妮吐了吐舌头,娇憨的回答。
距离上次试镜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安妮获得了米娅这个角色,同时也获得了米莎巴顿,这个纽约女孩的友谊。可以说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苏颉也将尼力那个混小子介绍给了加里,却没有想到加里原来早就认识他。
按照那个严肃老头的话说就是:几乎所有的唱片公司职员都认识这个不依不饶的小子。当然,加里不是什么职员,只是在去环球的时候见到过尼力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经过短暂的面试,加里批准尼力进驻剧组,成为了电影的编曲之一。
距离电影真正开拍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在这段难得的休闲时光里,苏颉老老实实的过上了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参杂着安妮的影子,这个美丽的少女几乎黏在了他身边,美其名曰是随时能够得到指导,但苏颉看到的更多的,却是她发呆时候,娇憨的模样。
“今天需要那样吗?你是认真的?”苏颉突然问。
“当然,你答应过的。”安妮一眨眼睛,俏皮的回答。
如果说那次面试还有什么后遗症的话,那就是苏颉在海瑟薇家举行的晚宴中喝的酩酊大醉,最后不得不留宿。当然少不了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与安妮签下了城下之盟。当第二天,安妮拿着一张印着苏颉手印的合同来到他的面前,苏颉就明白了:他成为了这个美丽女孩,最完美的挡箭牌。
有些困扰,但却乐此不疲。
一对璧人漫步在校园的林荫路上,温和的太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漏下了一些光斑。不远处就是西方文学史的课室,紧挨着音乐系的大楼。
也许是因为建筑的隔音并不完美,或者音乐系的才子们特意的安排,你总能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听到从那所大楼里传出的悠扬的琴声,缠绵的就像某种令瞎想的呻吟。
“我讨厌这样的声音。”安妮将嘴巴附在苏颉的耳朵上,小声的抗议着。
对此苏颉只有尴尬的一笑,他从很久之前,就知道这琴声响起的原因。安妮的一名音乐系的疯狂追求者,会在每天的这个时间,矢志不渝的弹琴。那疯狂的劲头甚至连音乐系的教授都为之感叹。
倘若是在国内,这样的行为少不了要被贴上一个流氓的标签,但来崇尚自由的美国,只能说是男孩的一个小小浪漫而已,尽管不合时宜。
这只是安妮追求者中最温和的一员,自命fēng_liú的才子,总会做出一些无比疯狂的事情。
就像一个星期前,那个几乎已经被内定了导演培养计划优胜的拉里-贝尔,就弄出了一场堪称轰轰烈烈的求爱记。九千九百九十九多来自康涅狄格的玫瑰铺满了整间课室,他甚至请到了一个童声唱颂爱情美丽的曲调。
如果这样的招数放在其他女人的身上,也许他早已经得逞了。他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