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和平坐在洛杉矶别墅的藤椅里,瞧着身边法国梧桐的树叶,随着微风空。..顶点。。薄薄的一片树叶如同风筝一般,空,打着旋儿飞向了远方,它越飞越高,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一个黑点。
他悲伤极了,也想念极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背井离乡的离愁,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习惯美国的生活,袁和平感觉,自己被一种某明的力量,从香港的老弄堂里,一下扔到了洛杉矶的花花世界。好吧,有些人感觉不错,但他不错,一点也不。
《卧虎藏龙》和黑客帝国为他带来了巨大的声誉,让美国人知道了,香港有个叫袁和平的家伙,他能让他们的电影变得更加引人入胜。
袁和平想象着之后客似云来的场景,想象着自己在好莱坞站稳脚跟之后,如同在香港的时候一样,从动作指导成为导演,最后拥有自己的电影公司;理想是丰满的,但他却不得不接受一个骨感的现实,没有人找他拍摄电影,连找他充当动作指导的也没有。
好莱坞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让那些白人与黑人看不上黄种人的才华,他们将《卧虎藏龙》的成功,当成一次东方动作哲学的绽放,将《黑客帝国》的成功当成一种勇敢的尝试,并且侥幸成功。
他的经纪人告诉他,黄种人在好莱坞,不是依靠一两部电影的成功就能成功的,当然,袁和平指出了李安和苏颉两个例,却遭到了那名经纪人的嘲讽:
“他们是导演,袁。导演明白吗?一部电影的核心,如果电影成功了,人们首先归功于导演。至于你——”
袁和平直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白人的令人厌恶的嘴脸和嘲讽的语气:“你只是一名动作执导,好莱坞有很多动作指导,可他们都是白人或黑人。”
这并不是一句令人愉快的回答,甚至让袁和平感觉到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可他又如此的无可奈何,反驳吗?在现实面前,反驳的句是如此的苍白,或者他可以选择微笑的自嘲一句,说一声:“嗨,那没什么。”
可就连这句话,也梗塞在了咽喉了。
最大的悲哀在于沉默,当他一个句也说不出的事情,便代表着深邃的悲哀,梗塞了咽喉。
就像昨天夜里,那如同墨色一般的天空,厚厚的阴云将月亮和星星遮蔽,不会有人想到,第二天竟然是个晴天。
清晨,对于普通人来说,时间还早,但对于常年习武的他来说,却是一个晚的不能再晚的时间。
他已经习惯了在太阳之前起床,习惯了跑上五公里,去海边看日出,喜欢了朝霞映着汗水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但今天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在洛杉矶温暖的空气里晒着太阳。
在他身边,是一颗法国梧桐,新抽的嫩绿枝杈,让它看起来生机勃勃,而在昨天,它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师傅,今天早上有个预约。”一个声音怯生生的传来,袁和平认为那声音的主人,无比熟悉。是他在洛杉矶收的一个华人弟,不会武术,只学理论,专攻电影动作设计——花架而已。
但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有个花架就可以了,他们不需要和黑帮拼命,更不需要时刻保护自己。
袁和平懒懒的转过头,瞧了一眼那个只能被称之为男孩的先生,温和的开口:“没想到今天还有预约?说说,八大电影公司中的哪一家?”
他猜测一定是某个好莱坞小电影公司,开出一个微薄的酬劳,请他去做动作设计。实际上,那部电影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设计,没有足够的投资,演员没有敬业精神,一切都糟糕透顶——
他之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名自称电影公司老板的家伙信誓旦旦的找上门,在他面前铺开了一个宏伟的计划。
好吧,他说的唾沫横飞,唇齿张开的时候,会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与那中分的发型相得益彰。最后袁和平瞎了眼,答应去片场,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所谓的宏伟蓝图不过是在一个小小的摄影棚里进行,演员是叫不出名字的黑人,摄像是一名刚毕业的学生。
导演——如果拍摄时,会坐在藤椅上睡着的家伙也能被称之为导演的话,那这部电影的确有它的导演。
袁和平愤怒的离开,并且闭门谢客,告诉他这个负责接待的弟,如果不是八大电影公司找上门来,不要打扰他。
“不是八大电影公司的人。”那个华裔男孩怯生生的回答。
袁和平张开眼睛,狠狠的盯,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不是八大电影公司来人,就替我退掉,你难道忘记了吗?”
男孩慌张的解释:“不!我没有忘记,只是……只是……”他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来。
袁和平不耐烦的说:“好吧,你就直接说了好了,反正也已经打扰到我了。”他不认为除了八大电影公司的电影,还有什么值得聘请他,但仍然决定停了停这个小徒弟的解释。
“听一听总归是没错的,大不了当成一个笑话。”他想。
“是legend的人,昨天晚上打的电话,说有一部电影希望和您谈谈,我认为有必要,于是和他们预约了今天早上来,但昨天的时间太晚了,所以一直没告诉您。”
袁和平口中念叨着legend的名号,疑惑的开口:“是那家拍摄了《百万宝贝》的电影公司吗?”
“是的,就是那家。电话是一个女孩打来的。”
“奇怪?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袁和平自言自语。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