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的天空卷过层层乌云,阵阵寒风吹来湿润的水汽。亲,百度搜索眼&快,大量看。窗外,冬雨沙沙而落,叮铃的打着屋檐。窗内,灯火如豆,桔色的火焰照着桌上泛旧的纸张。纸张毛边刺啦,那是经常摩挲留下的痕迹。
这是一份平常又不平常的信件。说它平常,信纸是最差普通的毛边纸,墨是街边可买到的劣质墨,笔画间满是疙疙瘩瘩的渣滓。字迹更是歪歪扭扭呈蚯蚓状,如顽童初学所书写。
说它不平常是因为这封信是祺城内一个街边小童给他的。就在他放出凭消息换取报酬的话不久之后。据小童说,信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叔叔让其转交,报酬是一份酥糖。苏雷追查过,小童来历清白,真如他所说就是在街边随手遇上的送信人。满脸大胡子看不清脸,自然是做了一番伪装。他查了好久也查不到什么线索。
查不到线索也没什么要紧了。因为,单是信中的内容就足够令他心绪翻涌。
写信人估计是用左手书写的,字迹歪曲零乱。他在信中告知苏雷。天元历675年春,冯胖子死的那天。殷如行出现在绵江江面之上。随后,便是禧地人封锁江面,搜查过往船只。殷如行消失于江面之上,不见踪迹。
短短几句话,书信匿名,来路诡异。送信人不求他的报酬。答案只有两个,一,信里的话是假的,目的是扰乱他的视线。二,信里的话是真的。无论真假,送信人都没有显露身份。令他无从追查起。
这一份信给他打开了另一个思路。冯胖子的死竟和殷如行有关,:。
顺着这份思路,他开始追查原蔻娘可能逃窜的地点。结果一无所获。
细细想来。如果信中所说是真的。写信人一定认识殷如行。而认识殷如行又能在当天出现在江面上的人并不多。他顺着这条线索去查,最大的可能就是如行在军中认识的人。
李奉当天就在江上。他几乎是一得知就去问了。但李奉对此表示莫名,说他什么也不曾看见。
事情就又陷入了僵局。就在山穷水尽之时,栩彬一行人从天上掉了下来。霍起儒临逢大难,给小儿子留下了活命的筹码。他才得知了最真实的内情。
真实的内情却是惊涛骇浪。如果说那封信曾令他心绪翻涌。那么,霍凤鸣背出的一段话就是使之整个世界为之颠覆。
原蔻娘迷倒了殷如行,将其送给冯胖子。自己换了个身份。变成韩四新纳的小妾随其回到韩家。殷如行于船中连杀冯胖子、佳期二人,逃无踪迹。这发生的一切,幕后有一个推手。此人就是他的亲大哥——苏晨。
他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如果不是苏晨。原蔻娘一介烟花女子。又有什么能力将殷如行从城主府中骗出?苏离曾和他细说过她和如行见原蔻娘的过程。很显然,原蔻娘用了几样不属于天元的布料和织袜技艺使如行相信了她和消失的沈眉有关。这才被骗。原蔻娘的底细,他查的一清二楚,并未与沈眉有过任何交集。她手里的布料和袜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只有一个地方。大哥曾将如行初入府时穿的衣物拿去研究。就在冯胖子死后不久,新式的袜子成了江城的特色产业。随后风靡天元。
苏雷痛苦的闭上眼睛。
苏晨、冯胖子、原蔻娘、韩四。这四人做了一个偷天换日的交易。殷如行,是这份交易下唯一的牺牲品。
这就是事实,:。一个让他愤怒又悲哀的事实。
一个他查找了三年零九个月又二十二天的事实。
“将军。”轻微的叩门声响起,小亲兵低声在门外道:“厨房送了些宵夜来。”
苏雷睁开眼:“进来。”
亲兵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手中托着托盘。盘上放着盖得严严实实的汤碗。揭开盖子,白色的蒸汽袅袅上升。一股米粥的清香弥漫在寒冷的冬夜。
这家驿站便是当年冯胖子渡江前一晚居住的地方。这间房间便是传说中原蔻娘,实则为殷如行当时住过的房间。
原来。你曾在此孤独无靠的挣扎过,我却一无所知。
握着汤匙的手紧了紧。苏雷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听说,冯老城主渡江的前一晚就住在你们这儿?”
“是。”小厮恭恭敬敬的回答。这话不止一个人问过,应答的内容驿站上上下下的人员早已滚瓜烂熟:“那是快四年前的事儿了。将军放心,您住的这间房可不是冯老城主住过的,那间屋子不吉利,早给改成杂物间了。”
苏雷用汤匙拨了拨碗里的粳米粥,不紧不慢的道:“这间听说是原蔻娘当日住过的?”
小厮心里‘咯噔’一下,忙笑道:“将军,说是却也不是。这房子后来改建过,你住的这间是由两间打通重建的,确有一半的地方是原先那间。”
苏雷顿了顿,放下碗,饶有兴致的道:“你可知道当日的事情,说来听听。”
小厮伶俐的笑道:“小人当日并不在这里当差。也是听人说的。听说那原蔻娘长的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冯老城主半刻都离不得。可惜那一晚喝酒喝到一半身子不爽,闹了肚子。原蔻娘便独自睡了。要说这兆头可不是不吉利?谁想第二天冯老城主就遇害了呢。”
“闹肚子?”苏雷的面色有些僵硬,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可不得了了!”亲兵立刻叫道,“莫非你这儿的东西不干净。将军这宵夜可吃不得!”
小厮忙喊冤枉:“小人们可是弄的妥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