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两个月的海岛生涯,朱由检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王爷了。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在让他吃尽苦头的同时,也极大地锻炼了自己的体魄。
现在他的四肢肌肉发达,胸肌和腹肌棱角分明,就连个头也长高了一些。由于长期风吹日晒,他的一身皮肤已经变成了健美的古铜色,还真有点像热带地区原始部落的彪悍战士。将近百斤的木料,他可以轻松地扛在肩上,从山巅一路小跑运至海边,然后再健步如飞地返回顶峰,如是者反复几次。
不但如此,朱由检还练就了一身出色的狩猎本领。因为虽然他与李贞妍有分工,狩猎的活本不用他干,但他骨子里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觉得女子虽然也该工作,但还是适合做些像纺织、保育这样的轻体力劳动。至于狩猎这种既危险又辛苦的活,还是应该由男人包揽。
正好他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师父李贞妍,又有大把的时间,所以在建房之余,朱由检总会缠着李贞妍,让她教授自己捕猎的技巧。
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虽然朱由检没什么武功的底子,但胜在用心。再加上生存环境恶劣,捕不着猎物就得饿肚子,所以朱由检很快就学会了叉鱼和射箭。
尤其是射箭,虽然他和李贞妍制作的弓箭很简陋,但他也能在二三十步之内,准确地射中在礁石上栖息的海鸟。即使做不到百发百中,但十次也有五六次能射到。而且这可不是练习射靶子,而是射活物,也基本接近实战了。如果把海鸟换成敌人,他有把握命中率更高,因为人的体积可比海鸟大多了。
现在已经进入寒冷的冬季,两个人已经为过冬储备了大量的食物和木柴。房子也建好了,万事俱备,只欠小舟,朱由检终于可以动手制作独木舟了。
不过在这之前,朱由检还是用造木屋剩下的木料,先扎了一个木筏子。然后做了两支木桨,这样就可以在小岛附近的海水里划行了。
之所以要做木筏子,是因为朱由检知道独木舟实在太不好做了。如果木筏子也可以远航,那又何必费事呢。
可是一下海才知道,不管木筏子扎得有多紧,它毕竟是用多根木料拼凑而成的。大海里无风三尺浪,在海水的反复拍打下,木筏子很快就不结实了。而且扎木筏子用的木料都比较细,泡在海水中时间一长,就会吸收大量的水分,导致变形开裂。如果用这样的东西去远航,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看来想偷懒是没门了,朱由检只得老老实实地开始制作独木舟。
第一步首先是选材。因为独木舟顾名思义是用整根树干制成,这样就不会像木筏子那样不结实。而要想让小舟在海中行得稳,自然是越大越好。
朱由检转遍全岛,最后选中了山顶附近最大的一棵松树。这棵松树应该属于雪松种,树干笔直向天高达十余米,枝繁叶茂,最粗处差不多直径有一米,十分适合造船。
而且朱由检知道,在种类繁多的木材中,橡木是最适合造船的。欧洲从地理大发现时期一直到十九世纪,所有木制帆船全都是用橡木打造。
但朝云岛上没有橡木,那么松木就成为了唯一的选择。因为松木中含有丰富的松脂,而松脂能很好地保护木料,免遭水和微生物的腐蚀,故有“水浸万年松”之说。而海岸旁的椰子木虽然取材容易,但一则没那么粗,二则也没有松木的性能,所以朱由检也只能舍近求远。
选好了材料,接下来就是要把这棵大树伐倒。这可又是个艰苦的工程了,因为朱由检可不像光头强那样有电锯,他的工具就只有粗糙的石斧而已。要想用这玩意硬生生伐倒粗达一米的大树,那难度可想而知。
而且不光是砍伐,要把这么大的一棵树从山顶运到山脚下,仅凭朱由检一人之力,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知道木材的比重虽然比水小,但也多在0.5以上。十几米长、直径一米的圆柱体,只要学过立体几何的都会算体积,圆周率乘以半径的平方再乘以高度,那就是十几立方米,折成重量将近十吨。这么重的一个大家伙,该怎么弄下去?
最后朱由检只得一咬牙一狠心,干脆把从这棵松树起,直到山脚为止的这一片山坡全都清理了。所谓清理,就是把挡路的树全部齐根砍断,大块的石头全部挪开,形成一个相对光滑的斜面。这样只要将大树的所有枝桠全部砍光,然后再将其伐倒,那么圆柱形的树干将自己滚落到山脚下。下面有巨大的礁石拦阻,倒不怕树干冲入海中。
不过说起来简单,干起来谈何容易。光是清理这段山坡,就花费了朱由检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其时已是北半球的冬季,岛上的气温已经颇冷。再加上这一带频繁下雨,在凄风冷雨中干如此繁重的体力活,那滋味可想而知。
不知道有多少次,朱由检又冷又累,差点就要摔耙子不干了。可是一想到在上还有那么多的亲人不知他的生死,还在焦急地等待着他的消息,他就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绝对不能放弃!
好不容易山坡清理完毕,接下来就是伐树了。这个就更难了,因为松木既软又有韧性,再加上树干实在太粗,往往把石斧的锋刃都磨平了,也只能在树干上砍出一道浅浅的痕迹,还得暂停伐木重新去制石斧。
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朱由检已经数不清砍坏了多少柄石斧。现在已经是天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