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忙忙碌碌中又充斥着让人窒息的死气。
端水换药的人,全都是洛子阳的心腹,普通婢女奴才根本不能靠近半分。
就连柳轻蝶也被挡在了门外。
烛火几乎亮了一整夜,大夫在各种震惊和恐惧中苦苦煎熬着。
洛城人尽皆知的fēng_liú公子庄儒生竟然是个女人?发现这样惊天的秘密,还不算是大事,庄儒生要是死在了这支箭下,估计他也会被身旁这阴恻恻的邺王大卸八块了。
围绕在他周身的戾气,简直是太可怕了,活脱脱的一阎罗王。
“呼……”
大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这浩大的工程,要是再多坚持一会,估计他的心脏也负荷不起了。
“她怎么样了?”
洛子阳沉沉的看着大夫,他并没有暴怒也没有发疯,反倒是平静的很,只不过这只是表象。
大夫摇了摇头,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一只大手给提了起来。
一身老骨头悬在半空可是痛苦的很,眼看就要没了人样,老泪就快从眼眶里掉下来了,“王爷……王……”
“给本王救活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陪葬!”
洛子阳的平静瞬间便碎的彻底,他狠狠地把大夫甩到床边,又是一脚踹在了那把老骨头上。
“哎呦……”
大夫痛的直叫唤,好歹他也是洛城第一名医,比御医的牌坊还贵,现在却被这般虐待。
洛子阳才不管大夫是不是痛的死去活来,大手揪着他的衣领便把他的脑袋磕在了床边,瞬间化为残暴的修罗。
“给本王救活她!”
“庄公……庄姑娘没死啊……”
大夫大着舌头说话,他这该死的才会摇了摇头,害得自己被毒打一顿。
“她没死?”
洛子阳僵硬的脸软化了不少,桃花眼激动的看着庄儒生面才渐渐的平静了些。
一把推开大夫,洛子阳蹲在床边握住庄儒生冰凉的小手,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只想一直看着这张脸,直到天荒地老。
大夫这次再不敢摇头更不敢乱说话了,委委屈屈的像是小狗样跪在那里,只等着主子发话。
知道了庄儒生是女人的秘密,他会不会被宰了灭口?
“她什么时候才会醒?”
洛子阳探了探庄儒生的脉搏,跳动微弱却也稳定,没有了生命之忧。
沉浸在痛苦中的大夫一听见洛子阳的声音便以为是杀他的命令,立刻吓得脚趴手软,连连叩头求饶,“王爷,饶命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的,饶命,饶命啊……”
聪明如洛子阳,一眼便知道大夫心里想着些什么,但好言安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不会。
“在她完全康复之前,你还不会死。”
这算是死缓?大夫茫茫然的看着洛子阳冷峻的侧脸,不知该哭该笑。
“她什么时候能醒?”
转眸,冰冷的目光刺向发愣的大夫,洛子阳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啊?”大夫吓得落了一身冷汗,赶紧拉回自己的专业理智,“庄姑娘一时半会醒不了,她受伤太重,那支箭距离她的心脏只有毫厘,再偏半分便是当场丧命。如今只能好好照料,等她自然清醒。”
“要是她三年五载也不醒,你也要本王这样等着?”
洛子阳阴恻恻的看着大夫,五指紧握,一个不甚就会挥出去砸坏一个脑袋。
大夫擦了一把冷汗,他这是得罪谁了,“王爷放心,绝对不会的,快则明天,迟则三五天庄姑娘一定会醒。”
冷冷的瞪了大夫一眼,洛子阳看向庄儒生时,顿时满眼疼惜。
他看着羽箭穿过她的胸膛,那一刻,他的眼前只有一片灰白之色,除了那刺眼的鲜血,如细流般顺着羽箭流下。
他以为,她死了。
那个老是把他气到爆炸的小子死掉了。
他一直知道他是不爱她的,只是失去她,却让他心疼的不能自己。
“庄儒生,你让我如何待你?”
修长的手指轻抚庄儒生的脸颊,洛子阳矛盾的看着她,心乱如麻。
寝殿外,受过训练的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水泄不通,硬是让苍蝇也飞不进去一只。
“缇劳,你让我进去!”
柳轻蝶气恼的看着洛子阳的贴身奴才,他那小身板就似一堵墙般将她远远的隔在了寝殿外。
“柳姑娘,不是奴才不让你进去啊,实在是王爷下了死命令,谁也不得靠近半步。”
缇劳毕恭毕敬的说着,对面的是差点就成了王妃的人了,即使婚礼暂时搁置了,可柳轻蝶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多么重要,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虽然半路杀出个庄儒生,但是眼前这尊佛还是不能得罪的。
“哼!”
柳轻蝶冷冷的瞪了缇劳一眼,心急的来回走动,庄儒生都进去一天一夜了,她只知道他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不亲眼见着他安好,她又怎么放心的下。
“那我要见洛子阳,你让他来见我!”
她在这里耗了一天了,要闯进去见庄儒生是不行了,如今之计,只能折衷了,洛子阳那么宠她,定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缇劳为难的看着柳轻蝶,缩着小心肝生怕柳轻蝶发怒赏他一耳光,“王爷…王爷说天塌下来了也不能进去打扰他。”
这种情况,是个女人都会吃醋?缇劳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些。
“缇劳!”
“柳姑娘饶命!”缇劳腿软的跪了下来,眼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