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血的颜色,背脊上一条条血痕在幽暗的石室内异常的耀眼。
她的五脏六腑,却是随着行刑者内力的传达,几乎被震得寸断破裂。
火辣辣的疼痛,甚至令她无法呼吸!每呼吸一口,都是疼痛!只有疼痛!
三下……四下……五下……子瑶的意识越来越薄弱,眼神越来越模糊,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
而那团曾经见过的白光,却又一次出现在识海……
在本体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子瑶只知道,似乎有人用手捏住了那条暗红色的皮鞭,阻止了最后一鞭的落下……
“费将军,你想置他于死地吗!”
左翌辰一手抓着莽鞭,怒视主审位的费英豪,眼中跳跃的除了怒气还有杀意!
“才不过九鞭,翌辰你紧张什么!”
“哼,别以为本少看不出来,你的人,鞭鞭内力趋入,重质而不在形。他不过一弱书生,毫无内力,你不是想让他死是什么!
本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里,左将军既命本少盯住姚先生,本少就有责任护其周全。倘若姚先生命丧于此,本少就先杀了你,随后携你的人头再向将军请罪。”
“左翌辰,你反拉,敢威胁本将?”
“哼,威胁?本少说的是杀了你,何止威胁?不然你就试试,你看本少敢是不敢!”
左翌辰一手拽着莽鞭,一手举起雪亮的利剑,直指费英豪的头颅。
此刻,左翌辰眼中溢出的杀意,费英豪绝不陌生,他看的出来,左翌辰绝不是随便说说。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此子对自己已动了杀心。
费英豪气极,对左少他还真不敢用强的,先不说此人个性鲜明、敢作敢当,就是他一家子的权贵,一个他也得罪不起。
在计划完成之前,若是与左国公府为敌,是他费英豪绝不愿意做的事。
费英豪又看了一眼趴伏在地上毫无生气的身影。
这九鞭的力道他是知道的,看上去并不骇人,因为威力不在鞭尖,所以皮外伤不会很重。其真正威力都隐在鞭柄,鞭鞭直达内脏。
对一个毫无内功底子的人来说,不能趋使内力保护脏腑,无疑是鞭鞭催命。哪怕不再继续行刑,此子也定然活不长远。
费英豪在最短的时间内权衡了利弊,阴霾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终于松口道:
“那好,本将卖翌辰你的面子。来啊!先将他关起来,等他清醒后再行审问。翌辰,如此安排你总没意见了?”
不等他回答,费英豪一甩衣袖道:“我们走!”就带着两个军士离开了审讯室。
他们前脚刚走,就有一个牢头走了进来,想将地上的子瑶拖去牢房。
左翌辰一把推开他,抱起气若游丝的子瑶,踢了牢头一脚道:“前方带路。”
左翌辰只觉得手臂上的分量很轻,疑惑的看看手臂上托着人,这男人怎么都没什么分量!
不过左翌辰太年轻,没什么看人的经验,疑惑也只是一瞬。
他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他不明白为什么看到毫无生气的姚先生,心里会有涩涩的纠结感。
似乎无关乎责任,也许是几天接触下来,姚先生给他的感觉始终是清雅又有些温暖,这样的人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牢头看到左翌辰的紧张,也知道这个犯人不同于普通的人犯,于是就将人带到甲级石牢。
床具桌椅一应俱全,地方也相对比较干燥,比起其他牢房,条件好了不少。
左翌辰扫了一圈周围环境,还不算太糟,就将人抱到石床上。
体贴的给他翻了个身,避开满背的伤痕,让子瑶趴伏在石床上。
此刻哪怕不用手探鼻息,左翌辰也知道他出气多、进气少!
就在左翌辰手足无措之时,牢头出声了。
“小将军身份高贵,此地污秽,还请小将军移步!剩下的就交给小的。”
左翌辰看了一眼一脸讨好的牢头道:
“此人是关键线索,除了左将军或者侯爷,任何人不得单独提审。”
左翌辰不放心的看看一脸莫名的牢头,继续补充道:
“倘若他人欲强行单独提审人犯,须立即着人告知本将,否则,人若是死了,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听清楚了没有?”
牢头愣住,听意思,难道说人死了还要他陪葬不成啊?
立即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啊……这……这,这人现在看上去就差不多了,要是就这么死了,小将军您可不能赖我啊!”
左翌辰充分体现了他纨绔公子的一面,一瞪眼道:
“本将不管,要是人死在这里,本将就把你交给侯爷发落。”左翌辰恶狠狠的吓唬牢头。
牢头一脸憋屈,这叫什么事啊?虽然他们牢房的确挺黑的,但这也得分人啊。
这小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还动不动搬出左将军和侯爷,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故意把人弄死弄残啊!
可即便是照顾周到,就这样的伤势也活不过二个时辰。
牢头可是清楚这牢里的鞭刑到底有多黑,这不是故意为难他,要他陪葬吗!
“小将军,这可不作兴啊,小的又不是神仙啊,再有一时辰,这人就死透了,小的……小的可没法啊……”
牢头都快急哭了,这凭什么别人作孽,要拉他垫背呀!
可是,对上左翌辰那副比自己更凶神恶煞的气质,牢头那叫一个苦逼啊!
牢头被急的满地转悠、抓耳挠腮,完全没有平时那副狐假虎威的神采。正所谓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