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疤子说的不错,粉扇姑娘,你不要因为他人的误解而不开心。”锤子生怕好话全被疤子一个人说尽了,忍不住也插话。
粉扇抿嘴一笑,这疤子和锤子看着似乎憨头憨脑,心里倒也不甚糊涂。
弯腰随意揪了一根草,粉扇把玩着手中青草,再歪着头微笑地看了看他们,保持沉默。
疤子只以为粉扇心里因着横刀夺爱这话有些不舒服,便又继续说着宽慰她的话:“因为寨主爱的人,一直是粉扇姑娘。多年前,寨主大人就爱上了姑娘,只是姑娘不知道而已。”
“你说什么?”粉扇惊问。
多年前?
粉扇一愣,疤子居然说慕天遥在多年前就爱上了她,这怎么可能?
她与慕天遥从未谋面,慕天遥如何爱上他?这话,太奇怪了。
锤子脸色一变,一把扯开疤子,开口道:“疤子真是的,要帮寨主说话也不是这样胡说的。什么多年前不多年前,你看,你吓着粉扇姑娘了。”
埋怨地看了疤子一脸,锤子将疤子推开一些。
疤子发觉自己失言了,脸上不好看,一时青一时白,便由着锤子去向粉扇解释。
粉扇狐疑未解,追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锤子近前陪着笑脸,十二分的好态度道:“粉扇姑娘别介意,疤子想说的是,寨主他很多年前就梦见过姑娘,应该是在梦里见到姑娘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姑娘。”
“是么?”粉扇蹙眉,感觉这两人的话很奇怪,可信度不高。她将那根草举到眼前,细细地瞅了瞅:“你们寨主真是奇人,几年前就在梦里见过我,莫非说,我和他之间前世有缘,以至于他在梦境中同我相遇么?”
菜圃的杂草北风一吹,摇摇曳曳,有泥土的气息扑入鼻端。
疤子和锤子自知难以圆谎,可是这谎又不得不说下去。
“谁说不是前世有缘呢?”疤子顺着台阶而下,陪笑道:“感情的事情都说不清楚,这缘分的事情就更说不清楚。姑娘,你这么聪慧,肯定是比我们懂了。”
“我也不懂,因为我没有做过你们寨主这样的梦,我知道你们两个肯定有事瞒着我。”粉扇瞥他一眼,微微嗔怪。
见粉扇也没真的动怒,疤子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摸着后脑勺,一个尽地朝着粉扇憨笑。
粉扇无奈,先前飞鹰山下拦路抢劫时,疤子可是凶神恶煞,什么时候有过这憨厚的样子。
人啊,原来也有着多面,但愿此刻,疤子和锤子所呈现的都是最真实最善良的一面。
“算了,你们不用为难了,是真是假,我也懒得去追究。”粉扇将手中青草朝着空中一抛,淡然道:“我不问你们了。
芳草萋萋,河畔有着隐隐约约的烟水弥漫,她走出了菜园,来到桥上,倚着栏杆看着河面涟漪微漾。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她什么都没想。
菜园里的疤子和锤子一边拔草,一边时不时地朝着桥上的粉扇看一两眼。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里,表情里依稀带着出水芙蓉的风韵。
这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子,也有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度,难怪他们的寨主对她一往情深,当着山寨的兄弟说,若能娶到她,一生足矣。
两人不需多言,彼此交换眼色,便知道各自心中所想。其实,他们想的,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
粉扇提高了音调,语气却一句柔和,只听得她问:“你为何什么叫锤子?莫非,你那次拦路抢劫我时,随身带着一把锤子,所以你就叫锤子了?”
“呵······”锤子听得这话,忍不住低笑出声,他反问:“敢问姑娘芳名为何叫粉扇?莫非是因为姑娘头上簪着一支粉色的扇形簪子,所以才叫粉扇的么?”
此刻倒是能言善辩了!
粉扇轻笑,略带了几分俏皮道:“那疤子的名字的由来,可是因着脸上的伤疤?”
疤子站在菜圃里,扯大了嗓门:“姑娘错了,我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名字的,不过山寨的兄弟不肯叫。他们觉得啊,叫我疤子更显得亲近。”
春风吹拂她樱花色长裙,芳草摇曳,树叶和鸣,宛然如歌。
如此翠色如滴,草香幽淡,世情远去,粉扇不由得出神。若是子卿来到此处,怕也是会喜欢这的吧?
若是子卿能长伴身侧,长住于这飞鹰山也未尝不好。只是到那时,粉扇又该如何同慕天遥相对?
烦恼刚去,转瞬又来,一颗心始终只为了这些个人而凌乱。想起慕天遥,忽然想起了小环的话,中午得去飘香堂一起用饭。
虽然只是家常饭,但是慕天遥的意思,她也无法抗拒。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拒绝不得,就是她此刻的亲身体会。
微一抬头,已是日上中天了。
而小环不知何时已经走近粉扇的身边,她匆匆朝这锤子和疤子打了声招呼,便拉着粉扇的手,急急道:“寨主大人在飘香堂等姑娘,快走吧。”
来不及同锤子和疤子告辞,粉扇便被小环拉着一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