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你做了什么?”他逼近一步,俯视她的眸子。
“你、你说什么?”慕小狸震了震,她掩饰自己慌乱的情绪,移开了视线。
“我要你告诉我,一年前,你对粉扇到底做了什么?”他记不得有多少次半夜经过慕小狸房门前,听到她在梦中惊叫,梦里还隐隐约约喊着粉扇的名字。开始,他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知道,慕小狸和粉扇之间的恩怨已久。从小同慕小狸一起长大,他总是在心底认为这个妹妹还没有泯灭掉最后一点任性,她还残留着一丝善良,所以对于粉扇坠落断壁又被人毁容的事情,他还没有完全怀疑到她身上去。可是如今,他不得不重新来看待这些事情了。
其实,仔细一想,粉扇遇害和慕小狸肯定脱不了干系。
“我什么都没做,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她忽然冷静,用一种像冰一样的声调跟他说话:“也许是她不安分守己,到处勾当别人的男人,才被别人的女人设计谋害也说不定。”
“你说什么?”慕天遥肃然,英俊的脸孔跟她一样没有血色。“你敢再侮辱一句粉扇,我就不客气!”
她不再动、不再挣扎,好像已经心死了,失去了对他的回应。
“滚!”他鄙夷的神色伤到她的心,他是那么厌恶她。
她的胸口被很扎了一下,那一刻,她飞快地奔进了屋子,因为她不敢相信胸口竟然剧烈的痛。
她恨他,恨这个是自己丈夫的男人!
她更恨粉扇,恨驸马府中那个叫做未央的女子!
一直都是他们在逼她!
那就怨不得她了!
临水人家酒楼。
“天遥,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是丞相大人有交代,不让我告诉你。”红衣很是歉然地看着慕天遥,低声道:“还有、还有粉扇也不让说。”
“我不怪你!”慕天遥一杯接一杯喝酒,不多久,脸上便隐现酡红:“我知道是丞相一手策划的,他的命令,谁敢不从。只是,我不明白,粉扇她、她为何也不告诉我?是不是在她的心里,我根本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他的手一松,杯子滑落,咕噜噜地往桌边就要滚去。
她立刻伸手过去将酒杯抓住,看着他荀红的眼眸道:“你醉了,天遥。”
“没醉,我心里明白得很,红衣,粉扇她、她就是想避开我,而是一辈子避开。”他重新拿起那酒杯,又给自己倒酒。
“天遥,你不要再喝了,也不要再抱怨粉扇了。她这次回来是为了报……”忽然意识到这是在大堂,红衣压低了声音,道:“你应该知道,她是回来报仇的。她一个柔弱女子,又无武功,又无后台,凡事小心谨慎也是必须的。”红衣看着他沉默无言,脸上有着难过之色,缓和了语气,劝道:“你对粉扇的心意,她一定知道的。她不可能无视你,不告诉你,只是怕连累你!”
“我会怕连累?”他嗤笑一声,笔直地站起身子,看着红衣道:“我怕的是她不肯连累我呢!”
这一回,红衣怔住了,看来这个男人是爱粉扇爱到了骨髓里了。
“我走了!”他提起大刀,往酒楼门口而去。
“天遥,你小心点呀,都醉了!”红衣不放心地大声叮嘱着,可是慕天遥已经走远了。
慕天遥走在大街上,身边人来人往,可他的心却是空落落一片。粉扇失踪一年多来,他觉得自己的天空里一直是阴沉无光彩的。如果一辈子都再见不到粉扇,他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一阵风吹来,将他的酒劲吹得直往上冒。
我要带她走,不要再管什么恩什么怨,只要从此长相厮守就好!慕天遥想,脚步不由得朝着驸马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