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陈风走了过来。一眼见到男人,面色一正,躬身道:“爷。”
男人也不理他,只是别开眼看着窗外。
意浓同男人发生争执时,早有伙计去后院将事情的经过告诉陈风。陈风现在前来,便是要阻止意浓继续纠缠这位“爷”。
这位“爷”的来头不小,意浓一味纠缠,搞不好要送掉小命。
意浓朝着陈风微微施礼,轻声道:“请恕意浓对酒楼客人多有冒犯,只是,箫林是意浓的朋友,而他在被劫持前,曾同此位客人有过接触。是以,意浓来稍作询问。”
陈风似是不禁意的瞟了一眼那看着窗外的男人,接着将视线凝在了意浓脸上,沉吟道:“意浓姑娘,对和箫公子有过接触的人稍作询问并无不妥,只是,不要凭着自己的感觉臆断是谁谁谁劫持了箫公子。”
“陈老板,在一些事情没说清楚前,意浓的猜测是不是臆断还未可知。”意浓出奇地执拗,仿佛是亲眼见到箫林被这男人劫持了。
这不但让红衣感到无语,更让陈风感到惶恐。若是那位“爷”发起飚来,只怕意浓性命不保之余,还要连累戏班。
陈风非善人,但也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更何况,自从戏班来了酒楼唱折子戏以来,酒楼的生意出奇的好。生意一好,他自然捞到了不少的好处。戏班若被这位“爷”解决了,他的好处便没得了,他肯定觉得可惜。
“意浓姑娘,不如你和红衣去唱一折,这位爷,我来招呼。”一边说,一边朝着红衣使了个眼色。
“走吧,意浓姐。”红衣会意,不管意浓肯不肯,她拉起意浓就走。
意浓没将事情问清,心中犹有不甘,推推搡搡之间,陈风附耳道:“别闹了,这位‘爷’你惹不起,更得罪不起。”
意浓心中已是不悦,几次想站住身子,可是想到陈风出来劝说自己,她不得不罢休。
猛听得这话,意浓冷声问:“不过是个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无所谓得罪和不得罪。”
“此话差矣,意浓姑娘,你可知戏班为何能在我酒楼唱戏?”陈风摇头问。
“为何?”意浓和红衣异口同声地问,对陈风的问话表示很疑惑。难道她们能留在临水酒楼唱戏,不是陈风的决定么?
“老实告诉你吧,刚刚那位‘爷’才是你们戏班真正的衣食父母。”
“什么?!”
拉着意浓走到了堂后,陈风叹气道:“你呀,差点把自己的衣食父母给得罪了。意浓姑娘,那位‘爷’来头不小,以后见到他说话要小心点。”
“可是他到底是谁?”意浓诧异无比,什么时候那位“爷”成了戏班的衣食父母,而她意浓作为戏班之主,却恍然不知?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当朝丞相!”陈风见意浓并不是好事之人,便说出那人的身份。
“丞相大人?!”意浓和红衣瞪大了眼睛,手心里沁出一层汗来。
“你们记住,你们只是一个戏子,就算知道了他是丞相,也不要随意向他人透露。”陈风冷然地盯了两人一眼,警告道:“我不想你们无礼纠缠于丞相而引来杀身之祸,意浓姑娘,我怜惜你带领戏班讨生活不易,不想你闯祸。希望你也好自为之,该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说完,陈风便离开了。
意浓和红衣愕然相视,那男子,竟然是大庸朝的丞相。而箫林,又为何同大庸朝的丞相有了瓜葛?
陈风这一番话非但不能释疑,反而将意浓推向更迷惑的深渊。似乎事情,远远不是先前想的那么简单了。
待意浓离去后,另一个人出现在了酒楼。并且,他还径直走向了那窗边的男人。
他是慕天遥。
雪亮的大刀往桌上一搁,慕天遥不请自坐,低沉地问:“刚才那姑娘所说的可是真的?”
“她说的话太多,不知少侠你指的是哪一句?”男人转回视线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天光里,他眉目俊朗,五官深邃,穿一身湖蓝色衣袍。
“你认识箫林,并且箫林曾向你许诺一事。”慕天遥盯着对方的脸庞,一字一句问。
男人看着他半晌,忽然勾唇一笑,温和道:“不错。”
“我想知道。”
慕天遥最好奇的是,粉扇为何会认识这男人,并且还对这男人许诺,而粉扇她是否明白此人的身份。
这些,粉扇竟然从未同慕天遥提起过。
对面的男人叹息了一句:“可是箫林对我许诺了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和箫林是生死之交,你说有没有关系?”慕天遥看着男人,再不谙事的人也该明白这话的轻重了。
“实在抱歉,这位少侠,我也在找箫林。”男人无奈一笑,似有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