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扇道:“伤心人别有怀抱,很多事情哪里由得了自己,纵然可惜又能如何?”
“不知道意浓姑娘因何沦落为戏子,姑娘昨夜由意浓姑娘那回来,可曾问起过?”小环比较好奇。
粉扇摇摇头,道:“各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往,她不说,我也不问。”
“为何不问?”小环微微失望,看着粉扇道:“我看意浓姑娘对你深有好感,若问了她,她必定说的。”
“好感或许是有些吧,只是以我和她现在的交情,还不好问更深的事情。”粉扇朝小环摇头,见小环有些茫然,又笑着道:“我认为,君子之交淡如水好些。只是暂时的邻居,何必要去了解太多。了解太多,可能也只是徒增烦恼。”
回想昨夜意浓若有所思的样子,粉扇有着隐隐的不安。这女子清冷高傲,言辞时而犀利时而柔婉,但处事又很超脱,真的有些像谜。
“姑娘以书生打扮站在意浓面前,还真是般配呢。”粉扇沉吟间,小环忽然冒出一句。
这话让粉扇一惊,她愕然地望着小环:“你说什么?”
小环挑一挑眉,重复道:“小环说,姑娘若是个男子,与意浓姑娘很相配。”
粉扇哑然失笑,忽然想起,昨天慕天遥也是如此说。
心里有些忐忑,急忙岔开话题道:“你也别顾着玩石头了,多大的人了,去给你家寨主大人准备点吃的吧。”
“好吧,我这就去。万一饿坏了寨主大人,你又该心疼了。”见粉扇近来对慕天遥关爱有加,小环满心的欢喜。
说着,小环便丢下这瓷碗转身而去。
隔院戏班。
“意浓姐姐——”
一个娇柔的嗓音飘进了开满荼蘼的院子。
“红衣?”正在花阴下抛掷着水袖的意浓停住了身形,看着一身紫色衫裙的少女走近。
红衣走近了意浓,俏丽的双目定定地看在了意浓的脸上,一动不动。
意浓疑惑问:“我脸上有什么?”
“没有。”红衣摇头。
“那你看我做什么?”意浓伸手抚了抚鬓发,狐疑道。
“我在看意浓姐姐春风满面。”红衣笑嘻嘻地道。
瞥她一眼,意浓半是嗔怪:“春光已尽,又何来春风满面?”
“那就是----春心荡漾!”红衣开始说得露骨。
意浓冷哼一声,将长长的月牙色水袖朝着红衣脸上抛去。红衣“哎呦”一声吃痛,赶紧退开几步,接着又一个闪身,避开意浓再次抛来的水袖。
“意浓姐姐,你干嘛用水袖抛我呀。”
“我叫你胡说八道,什么春风满面,春心荡漾,说的都是些什么呀?”
“我说的是实话——”红衣一边不甘的还嘴,一边灵巧地避开意浓抛向她的水袖。注意了水袖,可没注意到脚下,踩到了自己的裙角,红衣跌了一跤。
看着红衣跌倒,意浓也不去扶她,只故意冷着脸问:“还乱说不?”
红衣见意浓这样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意浓姐姐,你这是生哪门子气呀?”
“你说我春风满面还可原谅,没事说我春心荡漾,我能不生气吗?”意浓微微蹙眉。
“可我说的是实话呀。”红衣跌了一跤还没吸取教训。
“是不是想我将你绑起来,然后关在屋子里三天不许吃饭?”意浓收回水袖,吓唬红衣。
“你这明摆着谋害红衣嘛!”红衣嘟哝,不满地看着意浓。
意浓“噗嗤”一笑,道:“算了,我懒得理你。”
见意浓嫣然一笑,红衣不禁感叹道:“意浓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有多好看?”意浓忍住笑。
“不能倾国,也能倾城。”红衣继续感叹。
“倾城又如何?”摇摇头,意浓别开头,眸光不由自主看向隔院。
红衣似有所思,笑着道:“我知道意浓姐姐要的不是倾国,也不是倾城,而是能倾一人之心。”
意浓回眸浅笑,白净的脸蛋上是清冷乌黑的眸子,闪闪发亮,她的眉心有着一点红色美人痣,在她雪色的肌肤上显得十分鲜艳夺目。
“倾一人心······你又乱猜了,红衣。”意浓惘然不已。她就算这样想,可是那人又是否知她心意?
与她相交至深的红衣凝住了她,悠悠道:“在红衣面前,意浓姐姐不需要隐瞒心事。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意浓姐姐心里有他,但不知道他心里是否也同样有姐姐你?”
“不知······”意浓沉吟。
“昨夜箫公子来赴约,姐姐难道没表明?”红衣讶异地问。
意浓一怔,看着红衣问:“这话如何好说?”
“意浓姐姐矜持,可别错过良人。”红衣提醒她,见她脸色有些羞涩,又道:“姐姐虽然暂时与箫公子比邻而居,但总有一日会各奔东西。到那时候,意浓姐姐你又如何打算?”
意浓无语,脸上有着惆怅。
“意浓姐姐既然钟情于箫公子,何不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红衣娓娓而叙,真心地替意浓做着打算。
“眼下尚不知箫公子心意,我只怕他心中无我。”意浓说出心中担忧:“若是如此,贸然说出到时两人反而尴尬。”
“那······就再过些时日吧。”红衣沉默片刻,凝眸看着意浓,疑惑问:“一眼而已,何至于倾心如此?”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谁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