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车夫瞪着两只眼睛四下一看,立即唬了一跳。他看着紧靠在木柱上的粉扇,惊慌地问:“我记得······我记得我们在飞鹰山下的,后来、后来遇上了一伙持刀的人。”
“这里是土牢!”粉扇呆呆地靠在木柱上,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干涩。见车夫还没搞清楚状况,便直接告诉了他现在的处境。
车夫“啊”了一声后,没了声响。那张嘴,却是未合拢。
受惊过度么?
此时,慕天遥的神思已经清明,他是习武人,目力极好。他的眸光凝在眼前不远处那狼狈不堪的女子身上,脸上微微动容。
在他的眼中,粉扇苍白的脸依旧美丽,只是多了些些暗影而让人更心生怜惜。
“姐姐······”他依旧唤粉扇姐姐,眸光渐渐有了暖意。
粉扇一怔,顷刻,咬唇不语。
车夫却是不管他二人的欲语还休,他疑惑未散,对自身困境极度担心。他一把扑到慕天遥身边,扯住了他的手臂,连声惊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怎么会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我们遇上了劫匪,他们先迷晕了你,再算计了我,然后就被关在这了!”慕天遥不动声色地拂开了车夫的手。
车夫再度扯住了他,急切地问:“怎么办?我会不会死?他们要钱的话,你们给他钱就好,对了,我的钱也给他们。求他们放了我,我不想呆在这鬼地方。”
七尺男儿,如此畏惧生死,不免让慕天遥小瞧了去。
慕天遥双眉微蹙,眸光扫过一边发怔的粉扇的脸,接着,又定格在车夫那因恐惧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上。
“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好冷漠的话!慕天遥一脸漠然。
粉扇于昏暗中凝住了慕天遥,这是个怎样的人?
车夫只是个平凡人,他畏惧死,本也很正常,又何至于让慕天遥如此冷言来刺激于他?
她眸中的责备,慕天遥感知到了。
他待要说些什么,那车夫却是带着哭腔说开了:“公子,姑娘,你们可要想想办法。我上有老娘,下有孩子,还拖着个有病的老婆。我不想死,你们可要想法子救救我出去呀。”
闻言,粉扇轻叹了一声。法子,能有什么法子,落入贼匪之手,只怕是凶多吉少。
慕天遥看了看车夫,低声道:“不一定死,你怕什么?”
“真的?”车夫听说有活的希望,一下子双眼放光。他欣喜的问:“公子是不是有办法?”
“办法倒是没有,不过······”说到这,慕天遥顿住了,他只是盯着车夫,仿佛在审视车夫的情绪。
粉扇望着慕天遥,他那“不过”三字后面的内容,或许,又是让车夫白白欣喜一场吧。
车夫只管追着问:“不过什么呀?”
“不过,那帮贼人若想壮大自己的实力,拉你一起做贼匪,你自然就不用死了。”
“啊!”
“怎么,你莫非不愿意?”
“我、我、我······”
车夫直晃脑袋,贼匪的生涯,自然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车夫岂能愿意落草为寇?
慕天遥挑眉,嘴角浮出一抹浅笑,略含讥讽。
粉扇别开视线,若是贼匪拉她落草,她愿意么?
实在是没可能的事情,做贼匪的条件除了身形彪悍,会武功,有胆识,机警,还要心狠手辣。
眼前浮现的,便是绿衣女子的身影。
而她,这些条件一样都不具备,又如何去落草为寇?
看来,死和自己是最亲近的。
“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车夫大哥,有我慕天遥在,你便不会有事。”慕天遥终于开始允诺。
尽管这允诺在此时此地听着多么的不真实,但车夫却宁愿相信。黑暗中的一点光亮,给人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车夫他需要这点光亮。
“谢谢,谢谢公子!”
“不用,如果我不雇佣你的马车,不要求你抄近道,你也不会落入贼窝了。”
“公子,想不到你是这么明事理的人。那······我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你手里了。你可千万······千万要想出一个好法子来,救我出这个贼窝。”
“自然自然,你且安心吧。想必天一亮,我们便能见到那贼人的首领了。到时,我自然会有好的法子让他们放了你。”
好大的口气,这慕天遥难道当贼匪是傻子,当这车夫是三岁孩子么?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说,居然还满口承诺解救旁人。
粉扇瞪了慕天遥一眼,双眉蹙着。
慕天遥朝她一笑,神情颇为轻松。好似他的那一番话绝不是戏言。
“真的、真的吗?”车夫又去扯慕天遥,慕天遥闪避不及,被车夫抓住了臂膀。
“啊哟!”慕天遥惨叫!
“你怎么啦?”粉扇吓了一跳,不知道慕天遥为何忽然惨叫。
慕天遥咬着牙齿,不肯说话,只是一手去掰车夫的手。
那车夫愣了愣,低头一看,“呀”地一声,带着意外。他慌忙问:“你受伤了?”
慕天遥点头,咬紧牙关,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大哥,麻烦拿开你的手!”
“哎呀,都流血了,不知道伤到筋骨没有?”粉扇蹲在了慕天遥的身旁,昏暗中,她看见白色绫布上有血痕渗出。
慕天遥深深地凝住了眼前女子,见她满脸关切,便柔声道:“哪里就伤到筋骨了,若伤了,这手只怕也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