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似乎一片骚动,隐隐约约嚷着:“驸马来了,看,那骑着白色骏马的就是箫驸马。”
那是女人的声音,粉扇一怔。
她正要转头去看,却不料一个人飞快地撞向她。不,这个人是将粉扇硬生生从窗边的座位上拉开了。
“哎呦!”她粉扇惊叫了一声,她手里端着的半碗汤全部洒在了衣襟上。
这汤还是热的,浸透衣襟后沾到胸前的肌肤上虽然不烫,却让人格外的难受。
她一边用袖子慌乱地擦拭着胸口处湿掉的那块,一边转头想要看看这无礼撞她的人到底是谁。谁知还没看清楚,又有人朝这边奔来,脚步撞翻了凳子。粉扇惊惧之中为了躲避被那凳子砸到脚的危险而后退了两步。
“啊!”地又是一声惊叫,粉扇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来,我扶你。”同那少年一桌的中年男子在粉扇倒地时,伸手过来想扶她一把。
慕天遥和疤子发觉了这边的异样,便齐刷刷地看来。
一见旁边那中年男子正伸手去扶地上的粉扇,慕天遥一个箭步跨了过来,喝住那中年男子:“住手!”
中年男子一怔,看着慕天遥,道:“我只是想扶她······”
“不需要!”慕天遥朝他一瞪眼,语气很冷。
中年男子无谓地笑笑,收回手。
慕天遥伸手扶起粉扇,关切地问:“摔伤哪里没?”
“没。”粉扇摇摇头,低眸看着胸前那块湿掉的衣襟有些郁闷。
慕天遥也看到了,他双眉深锁,一脸阴沉。
“你这衣襟怎么弄湿掉了?”他问。
粉扇一边着擦拭胸襟,一边道:“汤洒的。”
“你喝汤也太不小心了!”他嗔怪道,当他看见地上打碎地碗时,才觉得自己的判断可能有误。
粉扇果然说:“人家撞翻了我的碗,这汤才洒到我衣服上,并不是我喝汤弄的。”
真是无奈,不但被人撞翻了汤,还被人撞翻了人。想想,也真够倒霉的。
听得粉扇这样说,慕天遥警惕地看了看那中年男子,回头又问粉扇:“是谁将你撞倒的?”
中年男子一见慕天遥怀疑的目光,忙摇手道:“不是我不是我,跟我一点关系没。”
这时疤子忽然插嘴问:“不是你撞着这位公子,你会扶他吗?”
中年男子“啊”了一声,慢慢道:“我是好心······”
“得了吧,你分明就是动机不良,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疤子抡起拳头就要去打那中年男子。
粉扇一急,呵斥疤子:“疤子你住手,不要胡来!”
疤子不甘心地放下了攥紧的拳头,狠狠瞪了那中年男子一眼:“算你走运。”
“疤子!”粉扇无奈地看他,见疤子退到了一边,她看着慕天遥埋怨道:“看你调教出来的手下,都是和你一个德行。”
“好了,疤子是一心想替你讨回公道才有些冲动的。”慕天遥低声道,冷漠地看了看那中年男子,那男子退到了一边冷眼旁观起来。
“可你们错怪人了,不是他撞倒我的。”粉扇一边说,一边朝着窗户那边看去:“是他!”
可不是,那窗户边此刻正站着那冷漠少年,少年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酒楼的客人。想必,撞翻粉扇碗的是少年,撞翻粉扇在地是另一个人,这两人,可真够野蛮。
粉扇蹙着秀眉,将心里的抱怨忍下。初到帝都,她想着凡事能忍则忍,不要轻易追究。
慕天遥将粉扇扶着一边站好,沉声道:“我去教训他!”
“算了,也没撞到哪里,不要去了!”粉扇见慕天遥要去找那少年理论,便一把拖住了他。
他道:“这人太无礼,占了人家的位子不算,撞倒了人还不自知。”
“算了,天遥,我们初来乍到,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去计较了。”粉扇好言相劝,不想慕天遥为了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与此同时,窗外大街上的喧闹似乎平静了不少。
只听得人群里有人遗憾地道:“唉,我还没看够就走远了,驸马好俊俏啊。”
原来是驸马的队伍路过此地引起的骚动,粉扇哑然失笑。
竟不知这驸马到底是有着怎样颠倒众生的模样,不但引得大姑娘小媳妇们涌上街道去围观,还令酒楼里的少年公子也忍不住冲到窗边去看。
想到这,粉扇的眸光瞥向那窗边背她了的少年。
少年回转身来,冷漠的脸上多了一分失落。
粉扇暗暗诧异:这少年的失落可是为了外面那路过的驸马?
无意识地,那少年不言不语地离开窗边,经过粉扇身边时,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粉扇亦看着他,神色淡淡。
少年收回视线,并不理粉扇。
慕天遥蹙眉看这少年,想要拦住他,却被粉扇一把捉住了手臂。
粉扇朝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找他麻烦。
慕天遥真是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少年若无其事地走回了自己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