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丽的手,折断了。
带起的诡谲光芒瞬间消失。
魇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满眼都是震惊:“你……你竟是可以碰我,你……你是……”
她猛地抬眸看向燕陌琛,紧紧地盯着他,仿若要将他看穿,可偏偏……眼前这张冷若寒霜的容颜,是那么的陌生。
这……
这怎么可能?
她的蓝色火除却他能够碰,别人若是碰触到,都该死去的,而眼前的人却是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的面前。
难道百年来,他已换了容颜?
“阿离?”她低低地唤了声,而后猛地回头看向中年男子,“他是阿离?”
中年男子见此,也很是震惊,甚是没想到燕陌琛能够应下魇的毒火,明明不过是凡胎ròu_tǐ,为什么……莫非那位阿离已入了他的身?
他沉思了下,点点头。
魇愣了。
他是阿离,她在心中挂念了百年的人,她所谓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当年她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看向远处的风景——他爱的锦溪,可锦溪却是和拓拔清渊在一起,从不回头去看他。
她替他不值,她怨恨他们的****伤透身后的人。
所以她控制了锦溪,动了那修罗棋局,让苍生变乱,还下了诅咒,就是让他们生生世世分离,甚至锦溪若爱上谁,谁就死在她的手中。
可现在……
她分明看到阿离怀中的女子有着锦溪的魂魄,还带着七窍玲珑心……
怎可以,怎可以那么不公平,明明她为了他在那幽暗的地下呆了上百年,明明她为了他能够得到一切,不惜一切的去魅惑世人,却获取七窍玲珑心,将人变成不死人,将僵虫丢在世间……为得这一日破土而出,将最美的东西捧到他面前,让他看到他的身后还有她。
可偏偏……
不,为什么那么不公平!
那幽媚的眼眸里流露出浓浓的怨,狠狠地盯着边子期,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女人出来,她要毁了她,她要将这七窍玲珑心带走。
她忍着痛,用另一手将脱臼的手腕给接了上去,再次出招袭向边子期。
这一次,她只动这个夺了她的阿离的女人。
燕陌琛见此,眉头一皱,眸间迸射出冰寒的光芒,伸手飞快地挡下了她的袭击,那带起的劲风将众人的衣裳掀得鼓鼓作响。
他将边子期护在怀中,不让魇碰触到一丝一毫。
空气中散发着的气息满是阴狠,还伴有诡谲的蓝色光芒,当那些蓝色光芒划过旁人时,一个个脸上头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花弄影忍着剧痛,将井一护在了身后,到底这孩子从来都是无辜的,他好歹也算是个哥哥,不能让才不过五六岁的他就丢了性命,这世界的美好还有很多,可都要去看看。
“小陌琛,动作迅速点,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了,我可还没调戏够小期期。”他看着那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似揶揄的出声道。
燕陌琛没有回应花弄影,只不停地回击着魇,但并未彻底下杀手,她……不该是死在他的手中。
皇陵的秘境里,阴风阵阵,掀飞着众人的衣袂与发丝,也将不远处平静的水掀起层层浪来,打湿这一片土地,空气中散发着幽幽的花香味,还有一丝丝血腥味,可四处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那么的哀伤。
魇的那一身水蓝色的衣裳划出一道道裂痕,如凝脂般的肌肤也破了,可流出来的却不是红艳的血,而是蓝色的液体,一点点的滴落在地上,伴随之的还有她眼中溢出的泪水。
那双眼里,先前带起的怨恨此刻化作浓浓的哀怨,可还是固执的出手着,只不再攻击边子期了,而是自杀般的袭击燕陌琛。
为什么……
为什么……
等了那么多年,等来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开始的喜悦就不过是在眨眼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可以……若可以,或许还是被锦溪封在妖花树下更好,更好还存着一份期待,而不是这般的死心。
“魇,他不是阿离。”中年男子急了,满眼都是担忧,不由得改口道,且飞身上前替魇阻拦着燕陌琛的回击。
燕陌琛身上渗出的血沾染到他的身上,令得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焦灼,可他依然将魇护在了身后,不让她继续固执下去。
“魇……”
魇,顿了顿,眸色哀怨的看了眼中年男子:“为什么会这样?你应该只带着七窍玲珑心来找我,而不是带来那么多人,那样我还会有一份盼头,可现在……”
中年男子不语,抽身躲开燕陌琛的杀招,急急地将要求死的魇带到了一边,而自己是硬生生的受了一掌,刺目的鲜血从其口中喷溅而出,落在魇的那一身水蓝色衣衫上,格外的耀眼。
魇见状,眸色动了动,忽然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原来比我傻的人,还有。”
她迷了情,不顾苍生,只为博得阿离回首看到她,却不想有人也为了她,可以什么都不顾。
她……
她抬手轻轻摩挲着中年男子的两鬓,低低地道了声:“何苦……”
“不苦。”
是的,一点都不苦,这些都是她们自己选择的路,譬如锦溪,一次又一次,都爱上了拓拔清渊,一次又一次的杀了他,可拓拔清渊却还是不顾一切为她寻求另一条生路。
譬如阿离,终归眼里还是只有锦溪,或许现在是另一个叫子期的锦溪……
譬如她……
诅咒尚在,他们都还是固执的走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