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凉风徐徐,暖阳恣意地洒落进亭子里,让空气中流动着的气息带着一点温馨。
燕戚云原是一片淡然的眼眸,在看着他们互相“认亲”下,变得有有些许幽邃,但脸上却还是温润如水的样子,他含笑的看着他们,不急不慢道:“没想到今儿个相聚成了一场认亲大会。”
边子期闻言,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下,她怎觉得这话别有意味呢,她不着痕迹的轻蹙了下眉头,正欲开口说话时,却闻得六皇子在一旁慢悠悠的开口道:“三皇兄,要不你也揽一个身份?这样素儿的生命更有保障了,也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燕戚云笑笑,目光幽幽地落在还在把玩着脖颈上的小珠子的素儿,好半晌后,方才掀唇而语:“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孩子有些许眼熟,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边子期的心又是一惊,甚是还拎到了嗓子口,难道要被认出来了,早知道她刚才就不要逗留的……可她脸上并无太大的起伏,不然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了。
“我也这般觉得。”六皇子竟是附和着他的话,还道出了一句让她心肝儿为之一颤,甚至腿脚一虚似要被吓尿的话儿,“素儿与惺叔长得挺像。”
此话一出,亭子里瞬间一片寂静,那一双双目光都变得非常不一样,看看她,看看素儿,仿佛是要看透一般。
“还真是,这眉眼间倒真是与惺叔相似,也难怪我看久了,竟是有种熟悉之感。”燕戚云看了一会儿后,便是收回了视线,轻抿了口茶水,便是慢悠悠的出声道,“但……也许是近日来为了惺叔的事儿着了魔症,见着谁都会有种相似的感觉。”
六皇子轻摇首,眼里似带起一丝愧疚:“我却没有,可昨儿在见到素儿时,险些以为他当真是惺叔的孩子,可惜……终究是多想了。”
“是啊,多想了。”燕戚云又抬眸看了眼什么都不知道的素儿,“她死了,而那孩子也跟着死了。”
“三皇兄,其实我有一事想要问你。”六皇子声色郑重的出声道,“惺婶为何要牵着文成与边府的人同归于尽?她莫不是跟他们有仇怨?再是边家三姑娘后来不是与惺婶走得颇是近,还很是投缘?”
燕戚云眸色微闪,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言道:“近半年不在皇城,对此地发生的事儿多是不清楚,惺婶与文成结怨,大抵是在云荒国牵扯上的,而边府……从奏章上看,似乎是做了通敌叛国的事儿。”
“通敌叛国……”六皇子似意味深长的重复了这句话,“也难怪了,惺婶那一举动,没想到竟是为我皇朝拔出了一毒瘤,只是……不知那边三姑娘如今是去了何处。”
音落,亭子里又是一阵静默,就连空气中流淌着的气息也好似诡异了许多。
燕戚云浓眉轻皱了下,神色怪异的看向一脸淡然若水的六皇子,沉默半晌,才道:“六弟,你可是在怀疑我藏匿了瑶儿?”
六皇子淡若清风般的笑了笑,眼里也是蓄着一层淡淡的笑意,平静似水的出声道:“三皇兄,怀疑的并非是我,你该知晓你和边府的关系,有些事儿便是会有人情不自禁的往你身上去想。而今你行事,也当是要注意着点,免得父皇的一片苦心白费。”
“你……”
“三皇兄,父皇的意思,咱们谁都明了,所以……也不必再为这个争得头破血流,手足残杀。但……总会有意外攀上人,边府的事儿大抵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继续平静的出声道,“你往后莫要随意用情做事了,若他日有遇到三姑娘,该狠一点便是狠一点,再者……”
他顿了顿,平波无澜的眼眸清幽幽的划过又只如在听戏一样的拓拔清渊:“莱辛郡主,如今云帝的皇妃是文成的外甥女……云帝突然将之提上来,大抵也是别有用意了。”
一听六皇子提到了他,拓拔清渊眉眼微抬,云淡风轻的扫视了他们一眼后,轻描淡写的应了声:“嗯。”
依旧还是牵扯上文家,而文家与边家暗下其实又是穿着一条裤子……
燕戚云仔细思量了下,便是明了好些事儿,因为从来他都怀疑那惺婶其实是边子期……而边子期与拓拔清渊……再者他也曾闻得边子期曾为扶桑的人追杀,目的是那一颗七窍玲珑心……
“多谢六弟提醒。”
六皇子还是淡然的笑笑:“三皇兄明白就好,父皇那边你也要提醒提醒,免得平白废了一世英名,边家的死……或许不过是扶桑国的人借刀****,废去一颗没用的棋子罢了,以免节外生枝。而文家,想来云帝是有另外的发现。”
“没有。”拓拔清渊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声,随后似想到什么,又好心地多说了一句,“边家……三皇子休去的王妃的母亲并未死,如今已回到了燕雀国。”
“卿娘?”
“卿娘未死?”
三皇子与六皇子皆是惊愕,齐齐看着他,似乎希望他能够说的更多些,奈何他已闭口不言,目光淡淡地凝视着桌上的一盏茶,仿若激起湖中涟漪的并非是他。
“事儿或许都与扶桑人牵扯上了。”六皇子沉默半许后,清幽幽地叹了一声。
“多谢云帝告知此事。”燕戚云敛去惊讶,似感激的道了一声。
拓拔清渊似笑了,那眼眸里好似盛开一抹华丽的笑意,可当人看去时,又是那般的平静:“待找到卿娘了,告知我一声便可,我还有……”
话尚未说完,他便止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