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人“全军覆没”后,边子期与燕陌琛回去的一路上,便再无人跟踪,终历时两个半月,抵达燕雀国皇城。
春风徐徐,朝阳艳艳。
她掀起车帘看向不远处城门上镌刻着的红字,澄清似水的眼眸里泛起复杂的神色,她……不知该不该说归来了!
燕陌琛一早便发现随着车子离皇城越来越近,她的神色就越来越不好,沉默良久后,他掀唇而语:“若不想入城也可以。”
低沉的嗓音如一注酒缓缓地从杯子里倾洒,幽幽地钻入她的心间,裹着她复杂的心绪,她缓缓地放下帘子,慢慢的偏过头看向他,轻摇首,淡淡而语:“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再者她又没做错过什么,当初的事与她何关?
任那些风言风语席卷这座城市,也其实跟她没有一毛关系。
“进城吧。”她缓缓而语,粉唇的唇轻勾起,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明艳,却也如春日的花儿娇柔,煞是能够吸引人的目光,“况且……”
她顿了顿,眸光柔柔的凝视着他那冷峻的容颜:“你的府邸就在里边,我既是决定跟你回来,当还是想要与你在一起。”
燕陌琛闻言,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中瞬间柔情似水,满是宠溺的回望着她:“好。我既是带你归来,自当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嗯。我信你。”她轻颔首,目光也皆是柔情。
但随着马车驶入皇城,她眸间的柔情又渐渐散去,她轻抿了下嘴唇,低声道:“我能先不去你府邸,先去找师傅不?”
他眉头不着痕迹的轻蹙了下,不过并未拒绝,只道:“眼下去天牢,并不是很方便,我归来,当是先去宫中一趟……”
“我明白。”她愣了下,随之了然的笑了笑,“是我忘记了,你其实还有事儿要向那老皇帝报告,那……等你身上的事儿处理好后,再替我安排下,让我与师傅尽早相见,不然你的药……”
“无妨。我姑且无事。”他抬手轻揉了下她的脑袋,“别想太多,如今身子重,当是以休息为重,别的事儿还是莫要操劳,一切由为夫来处理。”
她轻点头,笑意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后,就靠着他的臂膀闭上了眼,这一路奔波,纵使后来并无人追踪,但她还是觉得越来越疲乏,总是睡不够……
车子在繁华的街道上缓缓行驶着,那摇摇晃晃的感觉让她没多久就陷入了深睡中,就连自己何时抵达王府,何时躺在温暖的床上,她都不自知。
等她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卯时,她看着陌生的房间,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当闻到空气中缭绕着她熟悉的清香药味,便是回过神来,她在他的寝居了。
不过,他人呢?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子,扫视了眼屋子,见屋内并无他的人,有那么一刹那的寂寥,但随之她便是无奈的笑笑,似自嘲。这一路归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习惯每天一睁开眼就有他在身边的感觉。
而现在……
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下,她……真是越发地离不开他了,这还真是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可是……
好像也蛮无奈的,因为她并不想要改掉这样的习惯!
她扯了扯凌乱的发丝,穿上早已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的衣裳,便是下了床,一打开门,便有一束明亮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那温暖的感觉让她就想站在门口,再不挪动。
“夫人,您醒了,该是用膳了。”一直侯在门口的仆人瞧见她出来,便是恭恭敬敬的唤道,但再不似在雅期阁那样,唤她为王妃。
边子期愣了下,但很快明白这一声夫人就是唤她,她微笑着轻颔首,在洗漱后,便是跟着仆人去用膳了。
庭院里,春意浓浓,到处都是花红柳绿,春水荡漾,她闲庭信步地游走在亭台楼阁,拱桥莲池……引来上上下下仆人的侧目,有见过她的人,眼里皆是震惊,但似乎是碍着她身后跟着千行,这一个个都不敢妄自议论。
“王妃,莫要去理会他们,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会有。”千行面无表情的扫视了眼附近偷偷看她的人后,依旧固执的唤她为王妃,甚至言辞间比寻常更为恭敬。
边子期听着他的话,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音:“这片林子,好像是你主子栽的,这些鸟儿怎得都不像你们几个?”
“王妃,也有鸟儿是别的人放进来的,毕竟林子大了,是个人都想要将鸟放进来溜溜。”千行毫不避讳的言道,“你这番出来,不出一个时辰,整个京城……”
未等他将话说完,她便是不急不慢的接口道:“整个京城就会知晓燕戚云的妃子如今身在煞王府,甚至还身怀六甲,还为王爷的贴身侍卫称呼为王妃……这是迟早的,毕竟我总不可能这一辈子就呆在屋子里不出来,再者这样的话也没有错,不是?”
“好像是的。”千行细细回味了她的话,轻点了下头。
因为事实便是如此,至于有心人还要怎样添油加醋就由着他们去添了。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要么说她有狐媚之术竟是连煞王爷都魅惑了,要么就是说煞王爷其实是菩萨心肠为了不想她名声受损不惜连累自己的名声收留了她,只因报当年的恩!
唉。
她无声的叹息了下,微抬眸目光幽幽地睨了眼灿烂的太阳,唇角轻轻一勾,似有一抹笑容悄然绽放,若要站在他的身边,迟早都要面对,眼下何须去理会这些,不然岂不是平白忧了心。毕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