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奁到底是拿走了,边子期瞬间觉得屋内的气息暖和了许多,再也没有那阴森森的寒意了,她躺在床上,恣意地舒展了下身体。
“不被那鬼东西盯着的感觉真好。”
可是,话音一落下,她的身子就僵住了,因为她在伸懒腰的那刹那,偏头发现奁竟然又出现了屋内,甚至还摆在她的床头上,盖子打开着,一丝丝浅浅的呼吸声从里边传出来,幽幽地飘入她的耳内。
一瞬间,全身僵直了,血液也凝固了,她……很想一闭眼晕过去,但双眼却跟粘在上头一样,完全挪不开。
她盯着它,看着里边那两小孔里一毛茸茸的东西窜动着,这……她暗暗吞咽了下口水,声色哑哑道:“小祖宗,你别吓唬人呀,小的真当经不起吓,你安分一点好不好,走吧,赶紧走吧……”
小东西似乎是不动了,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顶着小孔回望着她,闪烁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芒,但下一刻,它便挪开了,随后伸出一几乎只有小拇指大小的爪子挥动了下。
这……
是在跟她打招呼吗?
边子期嘴角轻轻抽动了下,但并没有伸手去碰触它,她还是不要碰它为好,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这突然来得那么诡异的“小祖宗”。要知道她明明就看到燕陌琛拿着它出去了,可才不过眨眼伸懒腰的功夫,它就出现在她床头……呵,这感觉当真不太妙。
许是察觉到她只看它,却没有理会它,它便收回了爪子,而后便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甚至连呼吸声都没了。
要不是知晓它本就古怪的很,她都会以为它死了!
“它……竟然又回到你身边了?”燕陌琛回来了,幽邃似潭的眼眸里泛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他先前回屋欲将它搁下时,却发现它不见,还以为是掉了,这一回来,不想却看到它竟是安然的躺在她的身边,“你……看来它对你很有兴趣,便是由你藏着为好。”
她藏着……
她僵硬地扯动了下嘴角,视线幽幽地瞥了眼敛上盖子的奁:“我对它没有太大的兴趣。”
“可它赖着你不是?”他慢条斯理的反问道,眼眸深处渐渐泛起疑惑的光芒,这东西的确诡异的很,竟是能够那么悄无声息的从他袖笼中消失,还跟长了腿似的跑到她床上……大抵会从他袖子里滚落出来,也是其所为,而不是他弄落。
边子期闻言,眉头抖动了下,赖着她,她还真不想让它赖着,为一诡异的“小祖宗”赖上,绝对不是什么好感觉,她往床里侧挪了挪,伸手戳了戳奁:“‘小祖宗’,你可否悠着点,莫要吓唬人了,好不?乖乖地去你喜欢的地方躺着。”
奁轻轻动了动,往枕边挪了挪,而后紧挨着枕头……
它……喜欢的地方是这儿?
呵……她僵硬地扯起唇角笑了笑。
“看来这小家伙真赖上你了。”燕陌琛看着她满是无奈的神情,情不自禁地低笑了下,那低沉的嗓音充满惑人的气息,令人沉醉。
但是——
今儿个她怎么都没法沉迷于他的声音里,她……视线还在奁上……
最后,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它爱呆在这儿就呆在这儿吧,反正也不过一巴掌大的小家伙,要真敢乱来,她丫的一巴掌拍死它!
忽然,她猛地想起一事儿,她偏头睨了眼窗外的天色,天色几乎大亮了,柳眉倏然蹙起:“你回来可有人发现,哪怕是宅子里的人?”
“不曾。”燕陌琛眸色微闪,“我离开雅期阁的事儿知晓的人并不多,再者这两天纵使有人注意到我不在,却也未必能够真的确定我不在……”
她附和着点点头:“你莫不是早有打算?”
他微颔首,简单的与她说了他的打算。
原来大家想得都是一样,而他甚至早已安排好了,安排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连着她们几个都被隐瞒了。
“您老还真够狡猾!”她仰首望着他,眉眼弯弯,满是笑意,“不过你就不怕宅子里那些暗桩无意间闯进去发现其实你并不在里边?”
燕陌琛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低沉的嗓音里泛起一丝邪气:“我还怕他们不闯进去。”
“那您老现在……是不是需要进去躺着了?”她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天色,再次问道。
他轻摇首:“还早……”
该到的时辰还未到,等着他们恰好闯入,而他恰好出现,岂不是更有趣?
一丝危险的光芒在他深邃的眼眸深处闪现,渐渐地,那眼神变得诡异起来,幽幽地凝视着她,似笑非笑。
“你……又在打什么注意?”她为他盯得发毛,柳眉轻轻蹙起,“别连我也算计。”
他笑笑,凉薄的唇勾起的笑容透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气息:“若不将你算计进去,又如何连他们都相信?”
边子期听闻,嘴角连连抽搐,他……行的!
“说吧,我需要怎么做?”
“到时候你便是知晓了。”
笑意敛去,一丝凝重在眉眼间划过,稍瞬即逝,丝毫不曾让她察觉。
这……还跟她卖关子?
她轻哼了声:“不说就不说,信不信我到时候将事儿搞砸?”
“不会……”他轻摇首,她一定不会搞砸……
“你倒是相信我。”她听着他那斩钉截铁的声音,轻挑了下眉头,“既如此,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失望定是不会的,但……或许会让他害怕,害怕她会冲动过头,害怕她会因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