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死一般的寂静。
书房里没有一丁点的动静,莱辛郡主双手紧紧抓在门闩上,指尖煞白,满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门外的人。
她……
她说什么?
“你……你说什么!”她几乎是咆哮着质问道。
边子期眸色平静的看着她,嘴角轻轻勾着,笑意绽放,可是没有一丝温度:“你父亲是死在我手上。”
清泠泠的声调,仿佛水滴玉石,不带任何语气。
莱辛郡主沉默了下,随即大声吼道:“边子期,我定是会杀了你!”
“你确定你能够杀得了我?”她笑着反问道,淡淡的声音里泛着一丝嘲讽,“或许等你嫁给了拓拔清渊,登上那皇后的位置,说不准便是能够杀我了,不过我以为你会活不了那么久。”
“你……”她使劲的拽动着书房门,试图从里边跑出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边子期微颔首:“这话不必说给我听,我知道你很想杀我,同样,我也很想杀你,若不是阿琛有交代我不可玩死你,我想你眼下就可以和你的父母亲团聚了!”
莱辛郡主因恨意整张脸都扭曲了,再加上痒痒粉沾染在她手上,脸上,面容甚是狰狞,仿若鬼魅:“边子期,你等着,我定是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我便是让你先尝试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她悠悠而语,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不停地瓦解着莱辛郡主冷静的心思,“现在该已是身心煎熬,很难受吧?”
莱辛郡主满是恨意的盯着她,那眼神宛若一把锐利的刀子,直勾勾的扎进她的眼里,奈何她很平静,平静如水,就算眼刀子再厉害跌入水潭里,便只是激起一圈圈涟漪而已。
“说的我口干舌燥了,真不知还会不会有人来救你。”她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接着言道,“不过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就算你家老爷子来了,我想我只需要说你要逃婚,陌琛将你扣押在这儿,他便是不会说什么了,毕竟你是来联姻的,一旦你逃婚的事儿传回燕雀国……”
她顿了顿,而后一字一顿道:“满、门、抄、斩。”
顿时,屋内安静了下来,那盯着她的眼神也不似刚才那么凌冽,到底还是会顾着家里的人。
许久,久到边子期觉得玩得无聊想要回去睡觉时,便是听得莱辛郡主开口了,声音很平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过是找人追杀你了一次。”
“一次够已。”她淡淡道,可眸间却是泛着郑重的光芒,“我说过我是记仇的人,再者你千不该万不该用素心的字来挑拨离间。”
莱辛郡主闻言,眸色闪烁了下,随后低低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既然不能玩死我,那么总有一天我会玩得你死去活来。”
“哦。”边子期又是非常淡然的应了声,似不以为意,但眸间的神色里却是夹杂着一丝杀意。
这时,那出去买乳猪和羊的月骑回来了,当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死人,且满地鲜血时,愣了愣:“这么快就杀人了?王妃,你杀的?”
“不然还是你杀的?”她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们两个在这儿好好看着人,若是闹出丁点事儿,我定是找月色告状去。”
“是。”两人恭敬的应声道,目光却还是朝着地上的人看了一眼,但看清楚那死人的容颜时,大惊失色,“王妃,你……你怎么把王爷的隐卫给解决了?”
正欲离开的边子期听着他们的大惊小怪,停下了脚步:“背着主子做点别的事情的人,留着有何用。”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她就离开了。
她要去见小烟湘了,这丫头知道的事情似乎比较多。
偏院里,还是有好些侍卫,在看到她来时,皆是异常恭敬的行礼,大抵前些天她刺伤花弄影的事儿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她径直的走到小烟湘呆着的屋子前,还未等她开口,烟湘便已开口了。
“主子他,还好不好?”低低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边子期不语,从看门者手中取来钥匙,直接将门打开了。
不过三五天不见,这本来明媚动人的丫头满面憔悴之色,眼眸里全是浓浓的担忧,当看到门被推开一缕阳光窜入时,烟湘怔了怔,缓缓的直起头对上她的眼。
“大小姐。”烟湘干裂的唇轻轻嚅动了下,她依旧还是喜欢叫她大小姐,“主子他是回去了吗?”
边子期还是没有立刻回道,她凝视着眼前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出声道:“想要知道的话,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烟湘迟疑了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当初为什么来伺候我?”她问道。
“因为大小姐有七窍玲珑心,而且因恨而死的话,会长出七心草……”烟湘慢慢而语。
“所以你从中作梗,让……我恨着燕戚云死去。而边子期不过是其中一粒棋子。”她接着烟湘的话幽幽而语,清泠泠的声音里透着令人畏惧的寒意,“不想我没有死。”
烟湘点点头:“是。”
“那你主子此番来云荒国也是为了七心草?”她继续追问道。
烟湘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不是。”
不是为了七心草?
“他难道不需要七心草了?”她下意识的问道。
烟湘又是摇摇头:“需要。”
“既然如此,为什么……”
还不等她将话说完,烟湘便是淡淡的截断她的话:“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