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血满。
边子期封住四周穴道,麻利地拔出匕首,带出的鲜血溅落在绣着苍翠青山的屏风上,宛若山花悠悠绽放。
她忍着痛利索地穿回衣裳,似若无其事的拿着瓶来到玉笑书身旁:“好了。”
玉笑书微颔首,接过瓶,轻轻晃了晃,悠悠目光落到故作无事的边子期身上,缓缓道:“这血并没有用。”
“什么!”边子期震惊,“我取得便是心头血,我重新再取。”
言毕,她伸手欲去取他手中的瓶子,打算倒了血重新来,不想让他阻止了。
“重取也无用。”玉笑书平静似水的看着他,手却是紧紧捏着那一瓶鲜血,似惶恐它落地,“心头血并不能够缓解他的毒。”
边子期愕然,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既然不能缓解,那为何……为何让她如此?
“心头血,每七日取一次,共十三次。”他看了眼她眸中惊讶,不急不慢的解释道,“心口戳一个洞,要戳十三次,且每次都是如此一小瓶血,有多少人能够挺过来?就算挺过来,也是非常消耗元气,所以这不过是我随口言之。”
“你……”听了他的解释,她不怒却惊,“为什么?”
玉笑书淡淡道:“这话不过两个作用。”
其实,有三,只是这三不过是为了证明他……罢了,眸间深处的异样神色在旁人还未曾察觉时便是悄无声息的散去。
“哪两个作用?”边子期拧着眉头,疑惑道。
“一自是说与花弄影听,二便是看你可是愿意,想燕的拱手之让是否值得,眼下瞧来……”他抬眸看向她,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但眸间却是有一抹浓浓的歉疚一闪而过:“大抵是值得的。 ”
说话间,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花瓣,捏在手中轻揉了下,当下皱起眉头,但稍瞬间又舒展开来。
边子期闻言,愣了愣,还是不明白:“说给花弄影听,为什么?他需要听这个?”
玉笑书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他扔下手中花瓣,抬手一一将燕陌琛身上的银针拔去,而后不理会她的错愕走出了屋子,再进来时,手中端着一盆满是药汁的温水。
他将药水擦拭在燕陌琛身上,只见那些水在碰触其身体时,瞬间化成一层薄薄的冰霜。
待那一层冰霜几乎完全覆盖燕陌琛后,他终是偏头看向她,答非所问:“你若真想要缓解他体内的毒素……”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微凸的腹上,眸色轻轻一闪:“与它有关,甚至还会要它的命,如此你还会愿意吗?”
边子期身子一僵,一丝莫名的寒意从脚心窜起,她……
用它缓解他的痛楚,还是由着他继续受煎熬?
她低眸看了眼自己的腹部,又看了看眼下满身冰霜的燕陌琛,眸间掠过一丝犹豫,许久,久到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她那眸色才变得平静,没有波澜,也没有犹豫。
她循着声音看去,见他正在小心翼翼的将燕陌琛身上那一层冰霜除却,那动作非常的轻柔,似惶恐会碰碎手下之人。
他似乎对燕陌琛很好,也难怪他说他会舍得对她下手,于他来说,大概保得燕陌琛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轻扯起唇角,无声的笑笑:“其实我愿意的。”
话音落下,玉笑书的手不着痕迹的抖动了下,背脊也是微微一僵,但只一瞬间,就恢复了寻常那淡若止水的模样,轻描淡写道:“若是为了还人情,还恩,这代价好像大了点。”
边子期摇摇头,都不是。
她是舍不得他痛苦。
他见状,又将话绕回到花弄影身上:“花弄影果然很能把握人心,他大概是料准你会如此不惜代价的救他,才会与你做交易。他要地下城结构图是真,但眼下他更要的东西其实就在你腹中。这东西不仅能够缓解燕体内的毒素,也能为花弄影护着的那人解去剧毒。”
边子期听着他平静似水的叙说声,大惊失色。
“你是说……其实他是冲着我腹中那能解去他所护之人身上毒的东西才选择今日而来,因为今日你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儿,月色也在刚才外出了,而陌琛……我们身边有他的人?”
玉笑书微颔首:“以你的性子,会想到他别有用心,可你对他了解太少,便是猜不透他真正用意,而他对你……了若指掌,所以他只需随意迷惑你让你将疑惑猜忌的心转移到其他之上,便能够趁你不备轻而易举的取走他要的,至于缓解燕陌琛的毒素,他分出一小点便能履约。”
原来如此!
难怪他不停的将她的心思往地下城上带,打得竟是这算盘。
不过,她还是有很多疑惑:“如此言之,他所护之人中毒大抵与陌琛相似,那他当初何须将药放在坤处,直接喂给那人不就可以了,干嘛这么折腾?再者心头血的话,他为何没有取我的,且这能够欺骗到他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她口中迸出。
玉笑书也不急,慢慢道:“那时那人还未中毒,而他将药放在坤处不过是等着燕去见他,不想燕因身体原因闯了四层便受伤,于是便让千机阁阁主去,没想到她当真能够从最凶险的坤处取出那药,当然,她也因此身中剧毒,在离开机关城后便陷入了昏迷,至今未醒,其实她拿出的药也能解她所中的毒。”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边子期一怔:三人中毒,燕陌琛却是将药给了她,甚至……心倏地抽痛了下,为燕陌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