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燕陌琛携十来个侍卫进来时,剑眉便倏然蹙起,幽邃似潭水的眼眸平淡的扫视了眼当事三人,当看到满身是血的燕戚云和刺瞎了眼珠的边子晞时,眸色微微一闪,似有一丝无奈之色不着痕迹的划过。
这女人还真是有胆子,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挑事,且下手也够狠,都不考虑考虑燕戚云是燕擎天的宝贝儿子,纵使如今燕擎天心思不定,却也万万容不得有人如此对燕戚云下狠手。
“来人,将皇子妃擒下,打入天牢!”低沉的声音里带起令人不敢违抗的威严。
话音落下,边子期不等侍卫上前,便先扔弃了手中的断剑,她轻轻扬了扬柳眉,平静似水道:“小皇叔,这可不公平,子期虽伤了燕戚云,可这是有人诬陷在先,这才逼迫子期动手,您老怎可以只将子期一人打入天牢,这可有损您老的威望啊,而且子期不服!”
燕陌琛闻言,眸间幽光流转,稍瞬间便威严凌冽的盯着她,沉声而道:“子期,刺伤皇子你还有理了,不成?”
“……”
边子期欲反驳,却见燕陌琛身后的月色悄悄给她打了个眼色,便止了口。
“其中蹊跷,本王自会调查清楚,今日你等所为已不是一后院之事,本王绝不姑息任何一个拐着弯伤害皇家子嗣的人。”燕陌琛低沉的声音里充满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意,那身上倾泄的贵气更是无形之中给人带来一种压力。
边子期闻言,撇了撇嘴,冷冷睨了眼倒在地上满面鲜血的边子晞,又看看一脸阴蜇狠厉的燕戚云,暗暗哼了声:“希望小皇叔别让子期失望,不要藏了包庇自家人的心。”
燕陌琛听言,眉头不着痕迹的跳动了下,这女人……他要藏的包庇心也是为了她,她到底能明白否?
“立刻将皇子妃押下去。”他沉声而道,目光却是幽幽地划过燕戚云的身子,“速速去请大夫。”
“是。”
“皇子妃,得罪了。”一侍卫走上前,恭恭敬敬而语。
边子期抿抿唇,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迈步上前,其实她心里明白今儿个跟着燕陌琛走,这小命算是彻底保住,且还不用她去寻思着怎么给自己找退路,简直省心了许多。
至于刺伤燕戚云的罪名……他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而她去牢里蹲些日子也好,正好清静清静,也正好让她仔细理理心绪。
但走了两步她又顿住了,她回头看向依旧不能动弹的燕戚云,嘴角轻轻勾了勾:“别这么看着我,你以后会感激我今日所为。当然我是肯定需要你回报的,喏,现在有一事儿要你做,我就权作你提前回报过我了。”
言毕,她快速的扫视了圈屋子,目光最后落定在书桌上,正欲张口与燕陌琛说时,却闻得他低沉而语:“子期,别在本王面前玩花样。”
边子期闻言,嘴角轻轻抽搐了下,但笑容却是蔓延上了眼眸,谄媚笑语:“小皇叔,子期哪敢在您老人家面前耍花样,您老放心,子期绝对不是做什么坏事,只还请小皇叔给子期一刻钟的时间。”
“谅你也不敢。”燕陌琛眸色微微一闪,一丝狐疑在眸间闪现,但稍瞬即逝,随即凉薄的唇微掀,低沉的声音缓缓溢出带起一丝威严和令人不可抗拒的寒意,“只一刻钟!”
“多谢小皇叔。”
她疾步走到书桌上,取下毛笔,摊开宣纸,大笔一挥,便是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随后她一手拿着宣纸,一手端着墨砚走到燕戚云跟前,不顾其意愿,强行将他的手按在了墨砚里,而后拿起他沾满墨汁的手在宣纸上按下一大大的手印。
弄好后,她脸上笑意如春花绽放,她轻轻吹了吹纸上还未曾干却的墨迹:“燕戚云,多谢放生!”
“你……”燕戚云终是瞥清楚纸上所写的内容,脸上怒意更甚,但却意外的隐忍着没有发作,真不知是燕陌琛在此的原因,还是他气得已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这不是你也乐得见到的,别不好意思,我都主动替你做了,你用不着觉得为难了。”边子期将宣纸仔细折叠好后,就从自己怀中掏出一贴身荷包,将之放了进去,“若是身体好转的时候,记得带点好吃的来天牢看我,毕竟刚才对你动手时都避开了要害。”
燕戚云重重地冷哼了声,眉眼间皆是含着浓重的怒意:“边子期,你……”
“戚云,有何事便是与本王说便可,边子期不过是一犯人。”燕陌琛未等他将话说完,便是不急不躁慢悠悠的截断了他的话。
“小皇叔,此乃戚云家事。”燕戚云不满道,但声色并不似与边子期说话时那般强势。
燕陌琛听闻,一言不发,神色幽幽地盯着他,直把人看得心慌意乱。
燕戚云见状,当下缓了缓语气,恭敬道:“戚云多谢小皇叔相救,只此事是为戚云家事,还希望小皇叔别插手。”
“你是说本王多管闲事?”燕陌琛低沉的声音里泛起一丝凌冽,明明是平波无澜的语调,却听得人畏寒不已,“还是说你觉得今夜之事皇上不会知晓?”
燕戚云沉默了下,摇摇头:“父皇会知晓。”
“皇上知晓后,又将是何种情况?”燕陌琛头一回循循诱导似的与旁人说话,也头一回与旁人说上一大串的话,但未等其回答,话锋就一转,“戚云,本王送你一人,到时你再思量此事可需本王插手。”
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一串脚步声,紧接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