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沐清欢很想笑。
怀里的人突然大笑起来,祁墨身体有些僵硬。他死死盯着她,绷紧了下颌。
沐清欢指着那颗爱心,又是笑又是咳:“那个,那个东西……”她噗地一声:“太骚气了!”
祁墨的心碎了一地。
怎么他觉得自己所做所为,更像一个笑话?
沐清欢笑着笑着,泪水淌下来,她抹了把脸,哽咽道:“虽然骚气,也不像你的风格,不过我很喜欢。”她窝进他怀里,望着那骚包的画面,忍不住笑:“祁墨,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还傻。”
祁墨不置一辞,手指轻梳着她被风吹乱的发。
“你这么傻气,我不喜欢都难呢……”她喃喃着,将他的手握住。
祁墨失笑:“谁让我遇见了你这个笨蛋呢。”
“……”沐清欢特别的不喜欢他说自己笨,俗话说戳人就要戳伤口,她笑呵呵的问:“这几个字是谁帮你想的?”
祁墨避之不谈:“喜欢就行了,管这么多做什么。”
沐清欢啧啧叹道:“除了恒叔,我也想不出谁会这么幼稚了。”她又打击:“你连恒叔都不如,怎么好意思说我笨?”
祁墨嘴角抽了抽,他只是让恒叔把整个夜空都放满孔明灯,谁让他搞这些字出来的?他硬着头皮问她喜不喜欢的时候,自己看着那颗心都胸口疼。
现在倒好,被嘲笑了。
坐在某个阳台上的恒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心想,这下夫人该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吧?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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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落躲在某个楼顶之上,漫的孔明灯倒映在眼底,她抓起手边的酒瓶,仰头便灌。
沐江左站在他身后,望着夜空,淡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搞不懂了。”他看着不要命似的喝酒的司落,提醒道:“小姐,酒喝多了伤身,你身上还有伤呢。”
司落轻启朱唇:“滚。”
沐江左也不恼,悄然退走。
司落狠狠将酒瓶砸在地上,摇摇晃晃起身,来到拦杆处,仰头望着这满天星光似的孔明灯,看着那偌大的名字,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一般。
她嗤道:“幼稚。”
她转身,脚下一崴,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她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闭上眼,是去年除夕,万千花火之中,那几道对她充满了期盼的身影。
“我也……有过朋友。”她自嘲的笑着,睁开眼,眼前是那道独一无二的身影。他站在身边,如同以往每次她不肯练功假装摔倒时,他出现时一样。苍白的脸,修长的手,任她万般嫌恶,他仍是带着笑,对她说:“摔倒了就要站起来。”
在那个黑屋里,她喜欢孤傲的祁墨,喜欢直爽的墨帆,喜欢偏执的苏潺,也喜欢总是缺乏存在感的瘦小的白珏,独独,不喜欢那个总是黏着祁墨,比女孩子还要漂亮温柔的小尧。
他总是仰着小脸,悄悄抓着祁墨的衣角,望着其他人苦中作乐。她和墨帆打架时,他比任何人都紧张,偶尔还会小声说一句‘别打了’,谁也不会理他。
墨帆受了折磨被扔回来时,他会小心的趴在他身边,轻轻的吹着他的伤口,告诉墨帆吹吹就不疼了。
他害怕被人带走,总是哭着离开,明知道谁都无能为力,明知道祁墨无论如何都会伤心,明明他自己害怕的不得了,却总是满身是伤的回来后,强装坚强的说什么也不怕……
司落一直是讨厌他的。
只要他在,祁墨就不会关心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
只要她说一句他的不是,从不与他置气的墨帆会动手打她。
就连苏潺,都小心护着他。
所有人都很喜欢他,惟独她,非常讨厌。
那些人是她第一次认识的朋友,但是所有人都更喜欢另一个人,那时候的她想,如果他消失了该多好。
她将这些气话说给父亲听,却没想到,父亲会真的把他带走。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祁墨笑,墨帆也再不与她争论打架,苏潺整天哭。
没有人在意她是不是高兴,是不是生气。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找他们,因为她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朋友也可以很快乐。再后来,听说有人把他们救走了。
只有她所讨厌的那个孩子,被抛弃了。
可就是这个人,用她一直不耻的温柔,挤掉了所有人,占据了她整个心。
“枫荛,你可知道,为了你,我把什么都扔了。”她望着面前的人,想伸手去触碰,风一吹,面前的人如烟雾一般散去,陡留满腔萧瑟。
摔倒了,总要爬起来的。
那个人总是这样说。
她缓缓爬起来,俏脸冷漠的望着半空,脸上泪痕未干,双眼仍然带着酒醉的朦胧。
“我们都会死的,沐清欢。”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明明苦涩,却又带着几分释然,“过于美好,只会衬得将来结果更加凄惨。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她懂这个道理。
可是,她竟有些嫉妒。
她所爱的那个人,她从未走进过他的世界。
哪怕她付了一切,他也只会带着那一成不变的温柔,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尽管如此,她仍像一只飞蛾一样,带着奋不顾身的勇气,扑向那一簇会将自己燃烧的火焰。
这一点上,她想,她和沐清欢是相像的。
只是沐清欢得到了她想要的,而她失去了原本属于她的。
她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
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