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脸发呆。
她从醒来后连梅苑都没有出过,所见之人也仅限于浩月山庄的人。人人都说她美貌倾城,对于这个形容,她脑子里并无甚清晰的概念,只是觉得镜子里的脸算是赏心悦目。
这些日子以来,胡思乱想的时候不少,不过只是在好奇从前的事情,还从未想过情感这么深层次的问题。
无依无靠已经够可怜的了,如今知晓自个儿身无所长,那离了秦浩远,她岂不是连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
这让她有些忧伤,脑补了一下自己衣衫褴褛窝在墙角行乞的场景,她怀疑她能不能厚起脸皮抱住路人的大腿,求人施舍一个馒头。估计会讨来路人的一脚吧!脑中的一脚袭来,她好像真的被狠狠踹上了似的,顿时胸口疼得她泪花儿飙了出来。
是时候跟他谈一谈了。
夕阳西下之时秦浩远才回到山庄,进门后便直奔梅苑。今日梅苑里冷冷清清,见小舞守在沈惜月的房门口,便问:“小姐呢?”
小舞自觉惹小姐伤心,心存内疚又怕庄主责怪,怯怯答道:“小姐乏了,在屋里休息。”
“看来真是不能让她熬夜了。”秦浩远说着便迈步进了房间。
见她并未歇下,而是坐在梳妆台前,他上前揽住她的香肩,却从精制的铜镜内见着她垂泪的面庞,赶紧将她转过来对着他:“惜月,谁欺负你了?”
沈惜月摇摇头,扑到秦浩远的怀里,闷声问道:“浩远,从前的我是怎样的人?”
秦浩远一怔,是谁跟她说什么了吗?“为何想起问这个?”
沈惜月虽觉难以启齿,但还是问道:“一般女子应该会的,我是不是什么都不会?”
“惜月是因为这个难过了?”
其实沈惜月从骨子里认为,又不需要去卖艺,这些东西会不会并不重要。可世人皆认为这个应该是大家闺秀的标配,他出身不差,自然是大众的审美:“你不介意么?”
秦浩远轻轻将她拉出怀抱:“你可不是一般女子,你会的,这世间多数女子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沈惜月吸吸鼻子,这孩子气的举动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那是什么?难道千杯不醉也算特长?”
秦浩远想起当初在沂山,他要修建竹屋,她说要帮忙,他问她会什么时,她想了想回答:“我会为你鼓劲儿!”说完还肯定的冲他一点头。
此刻他还记得她当时透着小聪明的眼神,便对她说:“你会为我鼓劲儿呐。”
沈惜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虽然这个笑话有些冷,不过我的笑点低。”顿了顿又忍不住问他:“浩远,你会不会嫌弃我?”
秦浩远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疼不已:“疼惜都嫌不够,怎舍得嫌弃。我对你如何,你都感觉不到吗?再怀疑我的真心,我……我哭给你看!”
沈惜月看着秦浩远一个大男人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想笑更多的却是感动,沉溺之前不忘申明:“这关乎我的饭碗问题,还是问清楚的好。”
秦浩远知道她的不安:“那我便为惜月造一只金饭碗!”
“你许我的金饭碗我记下了,你这辈子便做我的金饭碗吧!如若你敢反悔……”沈惜月想了想:“你反悔我也不能拿你如何,我也就只好另寻愿意做我金饭碗之人了。”
秦浩远仅仅搂住她:“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我的,我说过的,这辈子我便是赖上你了。”
沈惜月的脸埋在他的腰间,安心的露出笑容,她喜欢听他说直白的情话:“好。”
“如果惜月喜欢,我可以为你请来师父教你琴棋书画。”
沈惜月赶紧拒绝:“既然你不介意,我又无需用这些才艺来取悦于你,勤俭是美德,不如把学费省下来给我吧!”
沈惜月的回答完全在秦浩远的意料之中:“那不如跟我学做账吧!我不收学费。”
“如此甚好。”如此便有更多时间和他相处,沈惜月低落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