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着急睁眼,竖起耳朵注意屋子里的动静。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说:“浩远,惜月不时便会醒来,你且放下心来。”
沈惜月心想幸好自个儿有先见之明,不然她还真不知如何应对她这位毫无印象的未婚夫。
“我信你。”虽然这声音已不如之前的沙哑程度,但沈惜月还是一下听出这是秦浩远的声音。
林谷无奈摇了摇头:“既然信我,为何不肯下去歇息?惜月虽然醒来,但离她康复还有些时日,你若病倒了,她怎么办?”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妨事。”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都过来了,秦浩远觉得自己不能在惜月苏醒的重要时刻不在她身边。
“待下人煎好药,你且服下便去歇息吧。你这个样子,如若被城里那些姑娘瞧见,想来定会心疼不已。不日这浩月山庄的门槛就得换咯。”
秦浩远扶着额头:“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林先生原来也是会说玩笑话的,如若传到江湖上,那神医谷的花花草草不知会比浩月山庄的门槛凄惨个几多倍。”
沈惜月听着两个男人的玩笑话,再细细一琢磨,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对秦浩远的形象有点误会了,这让她那颗饱受惊吓的小心脏稍微感觉到一些安慰。
而后她用她那颗不太清明的脑袋思索一番,稍微理出些头绪,想来他定是为了照顾自己这个废柴才有些形象不佳。
又想起初初醒来之时,她却有些嫌弃于他,顿时,心中有了那么一点点愧疚。不过她坚信她沈惜月本人绝不是个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于是她得出结论,她绝对是躺久了,脑子不太好使。
其实她这么个瞎子,夫婿长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待他好,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她之前吓到晕过去,着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沈惜月觉得自己的结论是很正确的,于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还肯定的“嗯”了一声。
于是,屋子里的两个男人肯定的发现了床上的人已经醒来。
“惜月,感觉如何?”秦浩远两步奔至床边,抓住她露在被面上的小手,焦急问道。
沈惜月自知装不下去,便睁开了眼。虽然她觉得睁开眼与闭上眼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大区别,但睁眼对她而言,不过是个表明她醒来的一个态度。
“还好。”
秦浩远还是不太放心:“林谷,烦请替惜月检查一番。”
沈惜月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想起方才听到的话,觉得有必要也劝一劝秦浩远:“我一时半会儿定是不会再晕,不如你先去歇息?”
身为大夫的林谷,其敏觉性自是高于常人,他首先发现了沈惜月的异样,眉头一皱:“惜月你的眼睛……是否觉得有异?”
沈惜月觉得这个叫林谷的有些为难人,她根本不清楚何为有异,这叫她如何作答?不过她觉得如若她回答有异,他还是继续问如何有异,于是她挑了个省事儿的回答:“无。”
“那为何不看我二人?”
这下沈惜月有些懵了,眨了眨眼:“嗳?难道我不是个瞎子么?”
沈惜月的话让秦浩远与林谷皆是一惊,林谷急忙上前为她检查。
林谷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必担心,惜月因为头部受伤,暂时的失明,只需服用汤药配合针灸,不出一月便可痊愈。”
听说沈惜月不出一月便可痊愈,秦浩远顿时松了一口气。
沈惜月听闻林谷的话,她觉得她实在是赚大发了。
第一次醒来,沈惜月发现自己又瞎又病的,彻底的废柴一个,莫名其妙多了个她自认为丑陋不堪的未婚夫婿。于是,她很不争气的以晕过去结束了这次短暂的清醒。
再次醒来,沈惜月发现自己的未婚夫婿应该是位好看的公子,重要的是他对她极好。再一得知她有复明希望,她觉得她再也舍不得晕了。
“浩远!”沈惜月柔柔唤道。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因着她心中欣喜,还是继续说道:“我觉得我应该是不会再晕了,你且去歇息吧。”
沈惜月那一声呼唤,听得秦浩远的心口酥酥麻麻的,虽是想要陪在她身边,但他却有些疑惑亟待解决,于是应了。
“那惜月你先歇着,我叫丫鬟进来候着,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叫我。”秦浩远说完转身唤林谷:“林谷,我身子当真有些不适,能否烦请为我号个脉?”
“浩远客气了。”
待二人出了院子,秦浩远才忍不住拉住林谷,急切问道:“惜月明明不是头部受伤,你刚刚是何意?”
“是‘忘忧’。”
“什么?”
“当初师父说过,重伤之人用‘忘忧’会引起别的问题,不过并不确定是什么。刚刚我为惜月把脉,我有把握让她重见光明。所以,这一劫,她算是熬过来了。”
此时,秦浩远那颗悬了一年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