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神医谷,已经过了午时,沈惜月吃了些东西便歇息了,睡饱了晚上才能有精神守岁。
这一觉,沈惜月睡得很不踏实,仿佛是回到了去年除夕,秦浩远握着她的手说要把自己包到红包里送给她,然后就真的钻进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沈惜月满心欢喜去拆红包,却发现红包里空空如也,她明明是亲眼看到他钻进去的,他怎么会凭空消失,不禁有些着急:“浩远,浩远……”
欢聚在一起的人消失了,最后连整个梅苑也消失了,沈惜月独自在浓雾中,怎么也出不去,也沒有人回应她。
好不容易浓雾散开,却正好看到秦浩远从悬崖跌落,沈惜月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一摸额头,全是汗。
望着自己的手,梦里他握着她的手,仿佛还带了他的体温,为了孩子刻意压制的思念全面爆发,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掌心。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去年今日的热闹让此时显得格外的冷清。
神医谷不像浩月山庄那般不拘小节,主仆之间分得很清楚,沈惜月在这里借住的这段日子,觉得林谷在生活用度上很是讲究。虽然他对人谦和有礼,但始终与人有些距离。虽然他从未提过,但她觉得他的家世应该并不普通。
既然她是客,林谷沒有表态,她也不好提出什么主仆同乐的话。
年夜饭只有沈惜月和林谷两个人吃,很丰盛,沈惜月却沒什么胃口,她一直不相信爱人已经遇难,可是他到底在哪里。
见沈惜月咬着筷子发呆,林谷担忧问道:“惜月,不合胃口吗?”
沈惜月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沒有,只是……有些想家了!”
林谷沒有问她所说的是哪个家,她的心思他怎能不知。
“等孩子生下來,我带你回家!”
“好!”
二人各有心事,都不再开口。
林谷独自饮酒,一杯接一杯饮下情浓酒,平时最爱的酒,此时尝來却有些苦涩,师傅对其小师妹的感情再深,却得不到回应,满腔爱意全部融入情浓酒,原來就是这种又甜蜜又苦涩的味道。
沈惜月按住林谷倒酒的手:“大哥,别喝了!”
林谷任由她有些凉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享受片刻的温柔,笑道:“过节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沈惜月秀眉微颦:“高兴也不能这么喝啊!吃些菜吧!或者你想让我陪你喝!”
林谷哪能让她一个孕妇喝酒,只好妥协:“我不喝便是了!”他安慰自己,她虽然心中另有所爱,但好歹还是关心他的。
满桌子的菜,基本上沒有怎么动过,林谷为沈惜月盛了一碗鱼汤:“不过惜月得多吃些才行啊!就算……是为了孩子!”
沈惜月摸了摸肚子,是啊!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她活着不也是为了孩子么,兴许是感受到母亲的情绪低落,小家伙在她肚子里动得有些厉害,沈惜月笑了笑,这可是过节呢?过节就该高高兴兴才是。
沈惜月接过鱼汤:“大哥说得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守岁呢?”
“守岁有大哥呢?你是有身子的人,哪能熬夜!”
“不行!”拒绝的话冲口而出,沈惜月接触到林谷的眼神,稍微冷静了些:“去年我沒有亲自守岁,今年一年……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我怎么能……”
“那大哥陪着你!”
沈惜月想冲林谷笑,却皱了眉头,肚子一阵发紧发硬,还伴着疼痛,沒一会又恢复了正常。
林谷发现她的异常,焦急问道:“惜月怎么了?”
“沒事,肚子有些发紧!”
“疼吗?”
“一点点!”
林谷正色道:“仔细观察,看这种状况是不是有规律的!”
“又來了!”
渐渐的,沈惜月肚子发硬发紧得越來越密集,持续时间也越來越长,疼痛逐渐加剧。
“看來小家伙是急着出來过年了,小舞快去烧水,惜月我送你回房!”
沈惜月在疼痛间隙急切问道:“不是沒到日子吗?怎么就要生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才导致早产,孩子会不会有事!”
“惜月你别着急,提前半个月也算足月了,现在疼不疼,能不能走!”
“还好,我能走!”沈惜月刚一站起身,却犹如shī_jìn般,哗啦一下,裤子都湿透了,羞得她满脸通红。
“破水了!”林谷一把将沈惜月抱起,急匆匆往她的住处奔去。
“惜月别怕,破水之后会疼得更厉害,你要有心理准备,最好别大声的喊叫,耗费力气不说,吸入太多空气到肚子里也不好!”林谷一边奔走,一边跟沈惜月交代。
“大哥,这大过年的,上哪儿找稳婆啊!”沈惜月逮着疼痛的间隙才能说上一句话。
林谷将沈惜月放到床上:“不用找稳婆,我替你接生!”
“啊!”沈惜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谷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给她接生,想到在他面前脱了裤子……她突然有种想将自己活埋了的冲动。
“不行……”沈惜月疼得有气无力的,脑袋却摇得很坚定:“这怎么行,男子进产房晦气啊……”
林谷握住她的手:“惜月,你听大哥的话,我是大夫,在大夫眼中,沒有男女之分,你身子的情况只有我最清楚,把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是不相信大哥的医术还是不相信大哥的为人!”
“沒有……”这不是医术和为人的问題好不好啊!
“放心的交给我,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