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雪崩导致山体位移,燕军在原来的地方徒劳地挖了好几天仍旧米发现端倪。后来有军士向慕容恪报告夜里有一伙人秘密地在离山谷西南一里外打洞。慕容恪接近狂乱的头脑刹那间突然想明白了积雪冲刷挟裹尸体离开的道理,立马点起太原王府的府兵赶到那群神秘人打洞之处,果然与阿琪、李据率领的墨徒碰个正着。简单交涉一番后,双方联手展开挖掘,天色破晓后,果然从一堆石块和冰渣中刨出一双紧紧拥在一起的男女,男子雪白的披风上印染大片的鲜血,包裹他们的本来应该是松软的积雪,因为被热血浸染,快速结冰冻住了二人。男子用自己厚实的貂皮披风将女子全部裹紧怀中,伸展四肢牢牢把女子固定在自己身体下,怀中女子如小猫般蜷缩成一团。这对男女正是阿拉耶识与嬴归尘。
阿琪和慕容恪同时扑上去,呼喊他们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嬴归尘已经停止了呼吸,阿拉耶识居然还有微弱的脉搏。两人全都被冻僵,抱在一起根本分不开,不知道那些血是谁的。阿琪悲愤地揪住阿拉耶识的头发,骂她作孽,害死了自己男人不说,还祸害别家的男人。
“他们说的不错,你就是个妖女,想死你自己死啊,凭什么拉着所有人跟你陪葬?”李据上前想拉开她,她凶猛地挥动雪铲不准他靠近。“不迁徙,我们墨徒不会死那么多人手,百姓就算给燕军吃了也比跟着你逃跑死的少。全是你自以为是,全天下就你最聪明,你真聪明就不会害人害己!”阿琪说完,狠狠地朝阿拉耶识冻僵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扑上去试图将她从嬴归尘怀中拉出来。慕容恪急切下出手将阿琪掀开,喝令军士将她抓起来,因为强行将冻僵的两人分开会掰断手脚。阿琪挣扎着命令墨徒动手,众人犹豫着看向李据,李据沉重地摇摇头,阻止众人与慕容恪的人交手。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害墨家到了今天的地步!当初妖女鼓动钜子解散了墨家,你们顺从了;妖女要当圣人拯救华夏族搞大迁徙,结果不仅她自己的百姓死完了,墨家营主死了十之七八,我的父兄死了,连她自己的丈夫也死了!这些我都忍了,可是她不知道死了什么邪法,把钜子也害死了,我绝不能原谅她!”阿琪大声咒骂,痛哭流涕。
李据走到她面前,用衣袖替她抹去眼泪,悲怜道:“阿琪,你不能这样说天巫,不公平。天巫她从来没有想要害任何一个人,她只是讨厌中土无休止的战乱,想让她在意的人都避开悲惨的命运,虽然失败了,但你不能怪罪到她身上。”
“哈哈哈哈……”阿琪歇斯底里大笑,“李据,到这个地步你还在为她说话,她可是差点连你一起炸死呢!”
正蹲在阿拉耶识身边的慕容恪终于忍不住打断阿琪的叫骂:“阿琪姑娘,请你冷静些。嬴公子是自行闯入洞府的,他死前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且所有人都听到他亲口否认你是他的妾室,所以请你安静安静,让我们想办法把他们二人分开。”
慕容恪这番话给阿琪当头泼了一桶冷水,她不再挣扎,代之以默默的落泪,整个人瘫软下来。墨徒将她接过,搀扶到旁边休息。
墨徒和王府医官忙碌了两个时辰后,才将阿拉耶识与嬴归尘分开。按照双方的约定,墨徒带走嬴归尘的尸身,慕容恪带走阿拉耶识。这一切进行得极为秘密,燕国这方甚至连慕容垂也未告知。为避人耳目,李据跟着墨徒回江南善后,约定在二月后返回接走阿拉耶识。
第二天,太原王府传来风声,太原王慕容恪因寻人过度操劳,风寒入骨致使旧伤发作,卧床不起,闭门养病。燕皇慕容儁两次派人探病,均见慕容恪缠绵病榻,室内药味扑鼻,王爷脸色蜡黄消瘦,咳嗽不断,痰唾颇多,确然病重。慕容儁的疑心始消。不久后,因寻找天巫遗骸未果,燕军不得不停止耗时费力的挖掘,待来年冰雪消融再做打算。
很快,天下都传遍了天巫香消玉殒的消息,同时被天雷炸死的还有以前墨家钜子嬴归尘。天下人都很惋惜,毕竟天巫的传奇令人动容,钜子嬴归尘又是人尽皆知的仙人弟子、扶危救难的魁首。
楚王项隆回到彭城后,给卫国南迁的百姓划了一块地,但是那些卫国的遗老遗少还是陆续搬迁到南蛮地界去了,等到楚国的官吏开春后去察看时,那些土地上的荒草有长一尺深了。
汉皇刘恒大病一场。他在病中拉着邓通的手,苦恼地倾吐说想不通为何他见到天巫会那样失态,胸痛、哆嗦,止不住忧伤流泪?他百思不得其解,最终断定是天巫的法术具有魅惑人心的功效,真是一个妖女。
“天巫容貌确非人间所有,朕本以为慎儿已是绝色佳人,与相比高下判若云泥。人间女子再如何美貌也脱不过烟火色,天巫却像立于云端的仙人,看得见却近不了。这次遏迳山死里逃生,还是亏得朕洁身自好,不被天巫所迷,最后关头逃出雪山。天巫虽颠倒众生,奈何魂断雪谷,朕有慎儿陪伴已足,此生再不册立其他后宫女子。”刘恒拉着邓通的手,淌着汗水长长地吁气。邓通俯首在他前胸,伸出舌头轻柔地舔胸前核桃大的鲜红疮口,含混地回应汉皇道:“陛下圣明,慎夫人色艺双全,贤淑贞静,与皇后同为后宫楷模,实为汉国之幸。”
“邓卿,你真真是朕的救命星,这痈疮谁舔都不行,唯有你的舌头可消朕的苦痛,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