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国玉玺物归原主。”阿拉耶识将装有传国玉玺的宝匣推到嬴归尘面前,抱歉地笑笑,小心地问:“嬴少苍怎么样,为何要拘禁你父母来要挟你做事?你们之间没事儿?”
“没事。他是皇帝,我却违背他旨意行事,如果不给我点颜色看才不像他所为。”嬴归尘避开阿拉耶识探究的目光,打开宝匣取出传国玉玺端详,“有了这个,他纵使不放人,也不至于为难他们――”
“景平侯是始皇帝嫡孙,他这样做,朝中蒙灌、孙博平这些先秦遗族坐视不管?”
“时至今日,嬴少苍所做的不算太过,遗老们不会轻易站出来说话。何况,还是他们教导嬴少苍要钳制我这位始皇后人。”
嬴归尘说得平淡无奇,似乎毫不介意自己被人时刻防范,阿拉耶识听着却不是滋味。她自打得知嬴归尘与嬴少苍的身世后,一直替这对兄弟捏把汗,如今矛盾激化最终还是与自己脱不开干系,愧疚之余还是不改初衷。
她从脖子上解下鸾凤暖玉佩递到嬴归尘手上,让他还给蒙太后:“这是秦国祖庭兵符,我是卫国皇后不敢再据为己有。”想到将自己视为己出的蒙太后,阿拉耶识更觉亏欠她的母爱,恳求道:“我背离了秦国,恐怕伤了母后的心。我原说要将她从康苑接出来也没能做到,你替我多陪陪她。”见提起最疼爱自己的蒙太后,嬴归尘的面瘫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显然心里也不好过,只默默地将暖玉佩贴着胸口收好。随着那枚承载她与秦国联系的信物失去,阿拉耶识放下重负的同时涌上酸酸的眷恋。也许,一段时光的终结都伴随着期许与失落?
她黛眉颦颦,星眸中蕴着点点泪光,咕嘟了嫣红樱唇似哭非哭,惹人痛惜。他虽不忍她失望,但有的事必须据实以告:“我送传国玉玺后,马上就要去南蛮查探长裙苗的动向,恐怕只能以后才能陪姑母了。”
“你是去查去襄国路上拦截我的长裙苗?”阿拉耶识立刻来了精神,“银月婆和车枯长老他们的情况如何?”
嬴归尘点头道:“暂无性命之虞,不过几名血巫卫都无法承担巫王护卫职司。”
“你不用去南蛮,袭人紫蕊她们没说全都是我做的吗?”作为自编自导乌龙事件的幕后主使,阿拉耶识心中有鬼亦有愧。那时她将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告诉袭人和紫蕊是她设的局。石宣临死前,她才知道奈丽在合作上还另外耍了手段。
“哦?”嬴归尘朝她伸出青白色泽的修长指掌,“拿来。”
“什么?”阿拉耶识歪头道。
“解药和巫王令。”嬴归尘深邃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不要说你身为幕后主使没有解药傍身,还弄丢了巫王令。”
她的耳根子通红发烫,觉得自己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154的智商严重退化,不仅气馁:“嬴少苍看出来了吗?”
“他当然不信是你一人所为。”
“好,我确实有同伙,不过你无法盘问他们了。”阿拉耶识声称自己诱使石宣合作,被石韬察觉后利用,害得事情有些失控,含蓄劝嬴归尘不要去南蛮。她以为将一切推到死人头上就可不了了之,不意嬴归尘的面瘫脸罕见地动容。
“就石宣和石韬的能耐,不大可能使唤可将血巫卫药倒的长裙苗大巫师,此事另有玄机。”嬴归尘墨眸泛起幽光。
“长裙苗与短裙苗向来不睦,与赵国皇子勾结是必然结果。你就把这个结果上奏秦皇,何必亲自去南蛮查案。再说,查到又如何,你还能去人家的地盘抓人不成?”阿拉耶识生怕嬴归尘插手此事,墨家钜子和苗人也是有交情的,万一查到奈丽和自己联手,嬴少苍新仇旧恨发作,没准把矛头全都指向冉闵和卫国,岂不糟糕。
“不可,我此去南蛮,不仅要找到长裙苗巫主,亦是为了寻求血巫卫的解药。”
“连你都解不了吗?”血巫卫是巫王最有威慑力的护卫,没了他们的保护,允燹和嬴长平他们就会加紧作乱。阿拉耶识这才有些慌乱,隐约感到这次祸闯得有的大。
“我没见过这样的蛊毒,所以要找到长裙苗的巫主问问。”
“要找巫主问?劫持我的人是个年轻苗人,他好像还是个王爷?”阿拉耶识灵动的眸子缓缓流淌,“也说不是个假货……总之我让奈丽找人装扮成长裙苗拦截我,她多半找自己人假扮的……不过说实话,她什么眼光啊,找的人黑吃黑,贪多嚼不烂,连巫王令都敢抢――”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激动之下自说自话,把奈丽都说出来了,直到对上嬴归尘似笑非笑的墨眸才意识到穿帮。当下肠子都悔青,小脸扭曲憋红,羽睫半遮双眸,贝齿咬着下唇,吭哧吭哧直哼哼,如同蹩脚的小偷被抓了现行,鼓着腮帮子,羞恼不甘的小模样无比娇憨动人。
“我猜到是你和奈丽串通做的事。”嬴归尘强忍着捏她脸蛋的冲动,淡淡道:“嬴少苍还未怀疑到奈丽身上,我将他的怀疑也引到石宣和石韬身上。他将奈丽贬为美人后,石宣扬言要进攻秦国,奈丽父亲按兵不动,长裙苗人袭扰赵国边境,才让石家皇子投鼠忌器。长裙苗人居然出现在邺城,他不得不防。”
“他会相信吗?”
“正因为半信半疑才命我走一趟南蛮。”
“听说长裙苗人很神秘,藏在人迹罕至处。那次交道给我的感觉,他们根本不服南蛮巫王管束,不过却很宝贝那块巫王令,还让巫王自己去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