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允直锋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人,冷冷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先说?”
桃儿立马把例钱被扣的事情添油加醋讲了一遍,末了,还指着地上的残羹冷炙告状:袭人克扣伙食,每天给各房吃的只有牛羊肉,连鱼和鸡都没有,而袭人自己却用鸡汤煲药膳。
嬴允直冷然道:“药膳鸡汤是袭人专门做给本王补脾肾虚空的,桃儿可是觉得本王不能享用?”
桃儿吓一跳,连忙摇头:“妾身不知是给王爷做的,错怪王妃姐姐,可是她克扣我们例钱却是实打实的。”
“袭人,你有何话说?”嬴允直转向袭人。
袭人依旧别着脸不看他,一边抹去泪水一边把旱灾歉收使封地有许多农奴饿死讲了一遍,说今年王府不仅收不上赋税,还须倒贴给底下田庄赈灾才可度过荒年。因信王总不在府中,她没有请示就做主把府中所有人的例钱减了,全数换成黍米发往封地赈灾。“农奴是土地之命脉,土地是农奴之根本。保全了农奴,来年才有足够劳力耕种土地,王爷才有足够的男丁征发徭役和兵役,如此才可使王爷在朝堂立于不败之地。”
袭人的大胆举动令嬴允直大感诧异,他从不知道袭人还有治世才干,遂问她可是自己想的主意。袭人这时才转过头倔强地看着嬴允直,“不,是我师尊教导的道理。我嫁来王府前,师尊就嘱咐我务必开源节流,把王府奢靡之风止住,多做善事,以保王爷平安富贵。师尊说,这个忠告是她送给我的最大的贺礼。”
嬴允直见事关天巫,脸色都变了。如玉轻狂又缺眼力见儿,就势撩拨道:“事到如今还在拿你那个狐妖师父来做挡箭牌,王府有了祸国灾星的孽徒兴风作浪,哪里来的平安富贵?”
“放肆!天巫之事岂容你一个妇人说三道四。拖下去掌嘴!”嬴允直勃然大怒,一巴掌把几案都拍烂了。家奴拖了如玉到外堂就开始噼噼啪啪打耳光,如玉痛得嚎哭不已,直吓得屋内众女魂不附体。惹事的桃儿、小雅还待要替如玉分辨几句,却对上嬴允直看过来的酷严眼光。她们自来和嬴允直闺中胡闹惯了,哪里见过这等武夫嗜血凶气,顿时都呆住了。嬴允直这才沉声下令:“天巫之事乃有心之人恶意散布,意图对陛下不利。今日尔等厮斗之事就此了结,本王不予追究。全府的例钱按照王妃的安排发放,桃儿、小雅、如玉的例外,改为每月一贯钱,取消绢匹供给,与王妃一样。再者,从即日起,王府中不得再提天巫二字,如有违者,乱棒打死。”场中众人不约而同打个哆嗦,纷纷唱喏而退。
袭人有些不敢相信这样收场,她原想着要和嬴允直好好争辩一场的。众人退下后,她犹犹豫豫朝嬴允直靠过去,低声道:“王爷,就算你要打死我,我也要问,我师尊她到底怎么了?”
嬴允直深深地看着袭人,“连你也要逼本王表态吗?”
“妾身不敢,只想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师尊本就不是凡人,就算她真的是狐,我也相信她是脱胎成仙去了。反正她从头到尾就没喜欢过这里的人和事,强留她在人间又是何必?”袭人凄然道。
嬴允直默然点头,伸出手抚摸袭人扭打中被抓破的脸蛋,在其耳边幽幽低语:“你刚才别过头的样子还真像你师父,又倔又烈,古灵精怪。我始终忘不了她被嬴归尘救活后,冲我们和慕容恪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淘气样子。”他的手从袭人脸蛋往下移,划过她丰满的胸部,袭人忍不住开始低吟。嬴允直手上加了力气,另一只手把她揽入怀中,狂热地吻她的娇艳红唇。袭人双手搭上他的后背,他便轻轻将其抱在怀中,走进内室。透亮的烛火下,两具**的躯体紧紧交缠在一起,嬴允直满怀激情地冲击身下女子美丽的**,娇嫩的喘息声中,女子挺身回应他的闯入,得到鼓励的他进入得更深,直到女子发出既痛苦又**的叫声,这一声比一声高的吟叹向王府上下宣告她作为女主人的地位已不可撼动。
晚上这一场闹腾叫王府的下人们看够了笑话,众人都认为新王妃受天巫的牵连必然失势,谁知王爷不仅同意王妃全权当家,重罚如玉,更以留宿正房来阐明其坚决态度,引得众人咋舌。后半夜管家带着家奴开始每晚的巡夜,行至后花园却见有人影晃动,几人忙提高灯笼喝问是谁,却听见一位披着锦袍的女子从一丛桂树中转出来,原来是第四房侧夫人乌禾儿。管家陪着笑招呼,说差点误认是贼人。乌禾儿淡淡一笑,说自己睡不着就出来在花园里走走,少时自会回房歇息。管家忙点头哈腰地往别处察看去了。
管家离开后,桂树丛里钻出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乌禾儿冷冷道:“你以后莫要再来王府,我也不想再受你们驱使。”
蒙面男子道:“乌禾儿,这不是你愿不愿的事,我的官位还要着落在你身上呢。”
“能不能升官凭个人本事,别指望我。”乌禾儿忿然还击:“兄长以为帮着大巫祝跑腿就能升官发财么。大巫祝他们想捞回当国师的本钱,连这些下三滥的勾当都使出来了,我看就算是把天巫的人全部拔掉,他也坐不上国师位置。”
“嘘,噤声。”蒙面人对乌禾儿的态度颇为不满,同时又觉得有必要对这位不开窍的妹妹敲打一番,“妹妹这话差了。高高在上的萨满神灵怎能屈居什么中国的佛陀、观世音之下?求雨前,大巫祝早就摆了二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