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工业发达,几乎每个乡镇都有工业园,包括县城忠隆在内。不过忠卖挨着句江市区,不适合大规模发展存在重金属污染风险的电池制造业,因此卓恒电池在忠隆南面的南源镇新滩村找了一块地。一是减少可能出现的麻烦,二是节省买地成本。当然这些是表面原因,深层次原因之一是南源经济体系生病了。
南源曾是文青第二富裕的乡镇,仅次于县城忠隆,两大主导产业——机械零部件制造业和五金制造业都非常红火。可惜好景不长,云越集团崛起后,机械零部件制造业在价格战中被重创,大型企业几乎全军覆没。五金制造业的日子也不好过,被海韵集团等外地企业压得喘不过气来。
财政收入锐减,镇领导心急如焚,一时找不到可行的对策,向县里求援。低技术含量的应对策略短期内无法突破困局,于是重任落到新上任的科技副县长杜广迅身上。杜广迅三条腿走路,一是发动关系给机械厂和五金厂找技术支持,二是引进新能源、新材料和生物类等具有较高技术含量的企业,三是将忠隆的部分产业转移到南源。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卓恒电池到了新滩工业园。这家公司98年6月成立时的注册资本为2000万,在新滩安家后实缴资本迅速增至一个亿。南源镇领导大喜过望,将其作为重点项目来抓,足足给了200亩地,还预留了200亩,并一路开绿灯。
县里支持,镇里配合,卓恒电池开局也非常顺利,发展可期。99年5月,安详机**、安详进出口、亿通电动车也搬了过来,与卓恒电池为邻。四家公司总占地面积过千亩,总投资过十亿。可以说,陈通祥等人实际上已将全部身家压在这里了。
贺厚超现在的脸皮确实很厚,居然睁着眼说瞎话。略有常识的人都能判断出新滩工业园绝非陈通祥一个人能扛起来的,更不要说简越这样的行家。这座园区99是双超系企业投资的,准备作为团体的主生产基地。陈通祥中前期应该是双超系的高层,后来才独立。
至于双超系内部是怎么起矛盾的,十有**跟文化层次、内部关系和安详进出口有关,尤其是后两者。双超系大部分企业的老板都沾亲带故,陈通祥在团体中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于是萌生退意。安详进出口是他的试探性动作,发现贺厚超等人无所谓之后,知道了自己在圈子里的地位,果断退出。
安详进出口成立于97年7月,最开始是纯粹的贸易公司,主营机**零配件,为安详机**服务,99年底才有了第一家工厂,主要生产车用易损件。这家公司的发展速度高于安详机**,陈通祥尝到了甜头,越来越看重,而沈正芬没兴趣,因此他将希望寄托在陈群丽身上,希望后者分摊一下工作量。刚好陈群丽越来越受不了公公的指手画脚和丈夫的孝顺,没有推辞。
结果不言而喻,贺厚超认为妻子与陈通祥旧情复燃,想离婚;沈正芬也受不了丈夫的前女友老在眼前晃,可能言语过激了点,于是夫妻俩大闹一场,离婚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卓恒电池是这个曾经非常和睦的圈子出现变故的诱因,但根本原因是贺厚超的身份、才能和贺家内部的权力结构。
陈群丽是80年代毕业的大学生,同学朋友都混得不错,路非常宽。即便不做生意,也可以活得滋润。相比之下,贺厚超只能选择做生意,一旦没钱,连社会中层都进不了。在婚姻中,他是处于心理弱势的一方。前世还好一点,陈群丽没下海,他可以靠财富维持家庭生活中的均势;今生不行了,陈群丽比他更会赚钱。无论什么都被妻子压着,就算再看得开的男人也难免不舒服。
感情是一个很微的东西,生活中差别很大但和睦相处的的夫妻不在少数。不过如果有强势的长辈在其中搅合,肯定会生变数。贺志永和水燕琴都很强势,如果不是贺海斌和贺靖妍分散了他们的精力,贺文超又会打圆场,贺厚超和陈群丽94年就离婚了。
“陈通祥和陈群丽真的是亲戚吗?”宋高胜突然出声。
简越随口应道:“是,不过已经出了五福,可以结婚。”
“你是怎么知道的?”
简越回过神来,正道:“高胜,我知道你熟悉我的一些习惯,但我不希望看到你利用这些习惯。回国之后,我最伤心的不是经济损失,而是你们这帮老人利用昔日的情分为自己谋利,有意无意地制造障碍,或者消极丹。你们得到的已经远比同龄人多了,就算不帮忙,也不应该给我添堵。宗观不如你聪明,也没你能干,可是他有一样东西你没有——忠诚。这才是我给他500万美元安家费的真实原因,而不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我认识的、熟悉的人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观胜组在99年对我就没有任何用处了。我让你继续调查,给你经费,主要目的是培养你,希望你学有所成,而不是你的能力真的出类拔萃。平寺是个山区小镇,周边真正的人才并不多,远不能满足进一步发展的需要,所以老简才会把主力研发和业务部门放到沪上,而不是他想放弃平寺。”
宋高胜苦涩道:“我知道,只是一直不敢面对现实。上个月苹宇集团大出风头,我心想,这下完了,彻底没机会了。没想到你会把我重新招回来,还让我做了生活秘书。你住院的那会,我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该干什么。有心给其他人帮忙,又做不好。每个秘书都比我强,连花瓶荣燕都比我强。”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