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话说清楚。”我再道,已经紧张起来。
她笑而不语,看着我,半晌才说:“宫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提拨别人,你别忘了,你上头还有太后,皇后。”
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样说,无疑就是暗示我太后娘娘有意拉拢她,我确定是太后,而且一定是,因为皇后有名无实,如我当年一样不受人尊敬,她怎么可能去提拨红泪呢?
“那就是说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看中你了?”我问,笑得更加妩媚。
她亦微笑,绯红色宫装衬得她雍荣尊贵,华美无双,此刻再看,她脸上已无先才黯淡之色,仿佛她所有的快乐与不快都是来源于我,只要我不好她就开心,我好,她就不开心。
多么微妙的情绪呀!
她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我垂眸轻笑,觉得有些讽刺,“那么,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跟本宫说这件事吗?你是想让本宫替你高兴呢?还是……应该把你列为“旁人”。”
不是自己人,那就只能是旁人。
她仰身一笑,“我不从来都是旁人吗?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自己人?”
闻言,一种别样情绪划过心涧,苦涩异常,有种付之东流的的可惜,“如果你想好了,那就不用再多说了,本宫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她是意欲与我为敌,我担心的,不是红泪会出卖我多少,而是太后娘娘奸诈,究竟能掏空她多少心思?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她笑着道,已经从椅上站起来。
“什么事?”我冷声道。
“太后娘娘急着召诚王爷与那个侧妃入宫,带着孩子,一家三口都在这里,你说……是妙还是不妙呢?”她问,眸子里笑意飘忽,隐有种恨。
我笑,“原来你还是在乎诚王爷的。
她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脸上笑意已全然湮退,剩下的,是一种埋得很深很深的感情,越藏的深,越让人看得真。
我低头微笑,“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来提醒本宫这件事。”
“我不是帮你。”
“我知道。”
“你明白就好。”她冷笑一声,然后绝然离去,看着她匆匆背影,我竟然有些难过,替她,也许是造化弄人,也许是老天捉弄,总之,她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与幸福擦肩而过,就像我一样,可悲。
“来人。”我轻唤一声。
香墨从外进来,“夫人何事召唤?”
“晚上准备皇上爱吃的菜,着陈仲去天胤宫请皇上今晚过来。”
香墨看着我,怯懦的道:“夫人,您……”
“照做就是。”我冷声道,起身下榻,缓缓往寝宫走去。
一个多月来,易子昭都没有再来,他仿佛有意与我作对,或是做给我看,只要我与哪个嫔妃关系稍近,他便宠幸哪个,于是,短短的时间内,让我阴谋得逞,省去我大费周折的苦心,可是我不能调以轻心,就像红泪所说,宫里,不是人人都是傻子。
而易子昭更不傻,他只是走进了一个爱的旋涡,迷途了,出不来。
至晚,陈仲回来说,“皇上说他今晚不得空,改日再来。”
我于妆镜前转身,轻笑,“皇上今晚去了哪里?”
“好像是燕淑妃那里。”
闻言,我不觉又笑,脸上笑意浓浓深深咄咄,“备轿,去上阳宫。”
自从燕昭华被擢升为淑妃后,就从原来的住处搬到了上阳宫,而她,本就生得有几分姿色,更是因为口巧伶俐,深得皇上的喜爱,近来,在嫔妃之中,最是吃香。
此时,我已怀有身孕两月有余,行动还算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