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自知自己的这具阴体珍贵非凡,旁人不敢惦记,始终袖手旁观的王玄机定无放过的道理。
自打被迫脱离玉骨骷髅,鬼主警惕性便提高到了极致。
铁背阴极虫被毁,玉骨骷髅被夺,鬼主已痛得阴体都险些溃散,可作为存活千年的老鬼,城府和算计,自无须说。
没有什么比继续存在下去,更为重要,只要能继续存在下去,铁背阴极虫能再收取,玉骨骷髅能再聚集,若不能继续存在,却当真是什么都没了。
鬼主强忍心中剧痛,以“晏姿性命”为饵震住了许易,自不会给王玄机留下空子。
以他的神妙阴体,早就窥察到了东玄机等人的布置。
他的阴体脱离玉骨骷髅之后,朝天而去,正是诱敌。
待得东玄机等人发发动,他立时朝地面没去。
其阴体非同小可,能透穿土石。
当然,此种隐身秘法,对上许易这宛若生就阴眼的怪胎,自无甚用。
可对东玄机等凝液强者,却足够破阵。
其时,鬼主才没入地下,东玄机等人便失了目标,还是王玄机及时运转玄功探明喝破,东玄机等人才依令行事。
待到此时,为时已晚,鬼主阴体何等飘忽,夺得空隙,刹那之际,便突出围困,逃之夭夭,纵使王玄机早有成算,此刻也追之不及,只顾得上击出一道魂念,未留住鬼主,便再无出手的机会。
一场惊世大战,就此落下帷幕。
天上浓郁的劫云,也随着玉骨骷髅的消失,而烟消云散。
满场静寂无声,若非大半个被乱石湿泥堆积的皇场,汹汹燃烧的明艳火焰,以及许易那几近破碎的狰狞妖躯,戳在这青天白日之下,那场惊世大战似乎从不曾发生。
许易魂体俱虚,他经历过大战,恶战无数,却始终不曾经历过像今天这般险恶的战斗。
此刻,他周身已残破到了极点,这点无须自查周身可怖的伤势,阴魂时时发虚,生命源力大量流逝,便是明证。
尤其是最后的明丽焰火中,他死死抱住玉骨骷髅,既要承受玉骨骷髅的疯狂攻击,又要忍受那明丽焰火的煅烧,双腿自膝盖以下,险些烧成白骨。
这种烈火炼真身的痛楚,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够忍受的,许易即便强行忍耐过来,阴魂也虚弱不少,灵台中的小人儿,都有了朦胧之感。
此番剧痛,只是肉身之痛,其中险恶,可以说是命悬一线,生死拯救。
若非最后一次使用天雷珠,强行将鬼主震开,鬼主的凝滞,让他的“阴眼”敏锐地捕捉到了鬼主阴体竟又脱离玉骨骷髅的征兆。
他陡然意识到,战机可能来临了。
至少玉骨骷髅和鬼主的结合,不再似他从前所以为的牢不可破,不管是珊瑚角,还是四颗天雷珠的狂爆,到底给鬼主的阴体造成了伤害。
念头到此,许易才有了最后的决死冲击。
他是个越到危急关头,越是冷静到冷血地步的家伙,岂会盲动,他冲击而来,看似挑衅,实则正为最后一击。
而数番纠缠,鬼主也彻底占得上风,几乎要将许易撕碎,在他眼中,最多两个回合,这该死的无耻小贼,就得化作碎片,哪里会想到许易竟还奢望着反击。
许易扑来,被鬼主视作猖狂挑衅,哪里还会迟疑,立时便扑上身来。
岂料,许易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死死抱住玉骨骷颅,当先脚下放开了静火瓶,明艳的火焰霎时铺了一地。
说来此静火瓶,正是鬼主之物,彼时,许易凝结罡煞完毕,结成火鸟模样的地火之精还有富余,鬼主顺手收了,却被许易讹诈而来。
许易留存这地精之火,本为那张中品火系符纸准备,只待得闲,便认真钻研一下符篆之道。
不成想,江湖风波恶,一波数折,始终不得安宁,这静火瓶便牢牢锁在须弥环中,以至于他都几乎忘却了。
今次,他和鬼主做生死缠斗,实在无计可施,终于想起这静火瓶来。
当然,还是鬼主受至阳之物攻击,有何玉骨骷髅脱离的征兆,让许易生出了一搏之心。
说来,静火瓶中的地精之火,和他祭炼而成的火罡之煞,同种同源,但论暴烈,火罡之煞则远远不及,毕竟他凝练的火罡之煞,看似消耗了不少地精之火,实则吸纳的占消耗的十不存一。
彼时凝液罡煞的情景,就好比,取水桶于瀑布之下,巨瀑降落,水桶之中盛接水量,不过巨瀑之万一。
一言蔽之,火罡之煞精粹,地精之火暴烈,火罡之煞至刚至阳,地精之火至刚至阳至烈。
却说,静火瓶放开,地精之火再燃,许易死死箍住玉骨骷髅,双腿浸没焰火,剜心之痛下,仍旧死死坚持。
果然,鬼主也承受不住这暴烈的地精之火,玉骨骷髅虽然无碍,可鬼主阴体根本难耐,当下,便待拼死命攻击许易要害,未料他前番阴魂所受创伤实在太大,到此之时,几成强弩之末,未坚持数息,已然无法忍耐,再待下去,非被这地精之火炼成虚烟不可。
就此,鬼主遁逃而出,许易趁机收了那玉骨骷髅,奔逃而出。
亏得这他凝练的火罡之煞,同这地精之火,同源同种,置身火海之际,他拼尽全力,自双足排出罡煞,驱离着地精之火,当时他就得被烧作灰烬。
饶是如此,他双腿自膝盖以下,依旧被烧成了白骨,恐怖狰狞得叫人不敢直视。
却说,眼见鬼主残魂遁逃,许易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