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韵抬眼看了她一眼,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明明他追我的时候,说是认真的……今天却说从来就是玩玩而已……”
冉蜜抱紧她,转脸看向警员,“我可以带她走吗?她怀孕了呢。”
警员无奈地点头,又摇摇头,告诉她对方那车贵,就算是她今天走了,她砸坏车窗,只要对方不松口,她就得赔钱。
冉蜜恼火了,王蓝彦还真不要脸,居然还敢让林可韵赔钱,真是什么样的爹,养了什么样的儿子,爹在外面花天酒地,儿子也寻欢作乐,毫不尊重女人,毫不尊重感情!
她想了想,给秦方打了个电话。
“秦方,能不能把王蓝彦的电话告诉我。”
“你找他干什么?”秦方惊讶的声音传过来。
“好人,你就告诉我吧。”冉蜜央求了他几句,那边静了会儿,给她报了个号码。
冉蜜一刻都没犹豫,直接打了过去,电话一通,立刻开骂了。
“王蓝彦是吗?”
“你谁啊?”王蓝彦的声音也挺傲气。
“你是不是个东西啊?你让可韵给你赔钱?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撤案,我天天带人去砸你的车,要钱没有,你要想逼死人,这里有两条命让你逼,做鬼也缠着你,白天缠晚上缠,让你成太监,让你们全公司都笑话你这老板,让你今后的太太也没安宁日子过……”
“滋……你……你这凶婆娘……”
那头显然被噎着了,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凶婆娘怎么了,凶婆娘专凶你,你这个不要脸的龌龊东西,你赶紧撤案,你要被你欺负过的女人给你钱,你还不怕用着这钱作噩梦……”
冉蜜继续骂,旁边的警员全看了过来。冉蜜还不知道原来自己挺能骂人的,或者是学到了吴珊珊的那口气,骂起人来顺溜地一大串,都不打结的。
“冉蜜啊……”林可韵轻轻拉她。
冉蜜转眼看来,只见林可韵脸色愈白,视线低下,她的腿中间已被血给染透了……
冉蜜手一松,赶紧叫警员,一番慌乱之后,警车把二人送去了医院。
这是冉蜜第一次目睹了新生命和母体告别,医生用小托盘托出来给她看,证明确实做掉了。这挺残忍的,可又是这医院的例行程序。
半个小时后林可韵麻药醒了,捶头顿足,声嘶力竭地哭,那体里的汪洋大海,喷薄狂涌,哭得同病房的人都跟着落泪了,以至于后来护士不得不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林可韵才消停下来。她这样烈性的人,眼看着对方护着新欢,却把她送进派出所,真比用刀去捅她还让她痛苦。
冉蜜坐在床边,眼睛又开始痛,可还是掉不出泪来,她呆呆地看着林可韵,完全失语。
为什么女人要是弱者呢?为什么,女人还要为难女人呢?
冉蜜突然对爱情这个词充满了敬畏,那是一个多么神秘又令人惊恐的事物,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不得安宁。
她的头隐隐地疼,趴下去,手紧紧地拉着林可韵的手指,企图用这样的方式,互相温暖。冉蜜和林可韵,她们曾经无限虔诚地忠诚于爱情,她们认真努力地去靠近爱情,可是她们都失败了。
天黑了。
冉蜜和林可韵都沉沉睡去。
房门外,一道高大的身影停下脚步,往房间里静静地看着。走廊上昏暗的光,落在他永远看似不羁冷漠的眉眼上。
冉蜜稍稍动了一下,他立刻就退了一步,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开。
冉蜜这时候醒了,不过人还是迷迷糊糊的,扭头看了一眼门口,轻吸了口气,看了看悬在病床上方的药瓶,趴下去又睡。
“冉蜜。”
耳畔响起焦急的声音,冉蜜睁开朦胧的眼睛,只见沈司晨正一脸焦忧,双臂环在她的身下,轻轻地把她抱起来。
“沈司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冉蜜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打你手机,是护士接听的,你这样乱丢,也不怕被人给偷了。”
沈司晨指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小声责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