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京城门下.耶律斜轸身着银盔铁甲.坐在战马之上.振臂一呼.上万将士们响应.一个乍暖还寒的清晨便在这嘹亮的号角声中迎來了第一缕阳光.
萧绰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振奋.如同小溪流即将奔腾涌入大海.如同苍鹰搏击飞向天空.胸中的一口气久久难以平复.
耶律斜轸整顿好军队.并未马上下令出发.他悄然到了萧绰身边.盯着萧绰的眼睛.
“燕燕.皇上让你來的吗.”耶律斜轸此时扫了一眼萧绰的马.一眼便看得出來.这是耶律贤的坐骑.
萧绰抿唇.眼睛瞥向别处不做声.
“战场无情.你如此贸然行事.丈夫孩子你都不顾了吗.”耶律斜轸有些发怒.
萧绰看向天际初升的暖阳.日光柔柔.却还是刺痛了眼.她将目光收回.对上耶律斜轸的眼睛.“他说.他想见证我大辽助北汉取胜.他想御驾亲征鼓舞士气.我不愿他只身赴险.我就代他來守护他的江山.”
耶律斜轸的眉头越皱越紧.鼻翼缓缓出了一口气.无奈却心疼地看着萧绰.
韩德让已经骑着马过來.在一旁保持着距离等候着.
耶律斜轸偏头.语气平淡.“那你呢.”
萧绰余光瞧见韩德让过來.便垂下头.
片刻.一直低着头的萧绰并沒有听到韩德让的声音.于是抬头去看他.却发现韩德让的目光依旧深情难舍.视线不肯离开她.
耶律斜轸更是无奈地盯着韩德让.单看韩德让的眼神便知道.萧绰就是他的答案了.
回想起韩德让大婚当日.他那醉醺醺的模样.便知.陷入情网太深.在耶律斜轸眼中.韩德让便是个情种.一个沒有抱负的男人.
耶律斜轸摇摇头.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出发.”
耶律斜轸带的这一队伍.浩浩荡荡出了上京.直奔北汉.
将将醒來的耶律贤敲着脑袋坐了起來.他不记得昨夜究竟怎么了.为何突然就睡到了现在.
他望着窗外的天空.已经阳光四溢.又看着身侧空空的床榻.心里突突直跳.他翻身下床.盯着空荡荡的书案.他大声喊道.“七良.”
七良谨慎.不敢抬头看他.
耶律贤两眼通红.他喝道.“皇后呢.”
七良拜倒.“皇后带着您的佩剑.去牵了若风才走的.她让小的对您讲.‘照顾好孩子们.记得想我.’”
耶律贤怔怔地看向窗外.目光深远.
记得想我.记得想我…
他终于明白昨夜萧绰一再强调的这四个字真正的意思了.
她终究是个傻女子.为了她而不惜命的傻女子.
现在大军已经出城.想必耶律斜轸会保护她的.但愿她不会有事.
七良又报.“皇上.今天早上.大军出城时.韩德让大人请从.”
耶律贤缓缓勾起一抹酸涩的笑容.他立于窗前.遥遥望着出城的方向.好像能看到那些场景.
如此便可放心了.韩德让会舍命护她的.
真正來到战场.萧绰这才见识到了.什么是杀人如麻.疆场饮血.
原本耶律斜轸不让萧绰上战场.怕她见了血害怕.可萧绰坚持要与他们一同.耶律斜轸无奈只得答应.并派一队强兵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