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微微道:“现在阴气不足,等晚上十二点钟的时候嫂子再去吧。”
三叔让刘德全两口子把刘东抬到堂屋(也就是客厅,农村进门第一间最大的屋子),将刘东身上的符纸拿了开来,然后拿出两根红线,绑在刘东的双脚大拇指上,接着从箱子里面拿出一只毛笔,在刘东的眉心点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就在三叔将符纸从刘东身上拿走的时候,我脖子有点酸,随意的扭了扭,就在我抬头的时候,似乎是我的错觉,就在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见屋子的房梁上面,一个黑影对着我诡异的一笑,然后又消失了。
我心中一慌,随后又暗骂自己疑神疑鬼,这个时候我既没有感觉到那种“冷”,又没有心悸的感觉,怎么可能出现板板。
三叔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刘东依旧呼吸平稳,我们便在一旁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当夜和前一野一样,依旧是月亮非常的大,整个乡间看的都比较清楚,等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三叔在刘东他母亲的背上用手指凭空画了点什么,然后刘东的母亲便拿着那盏纸灯和装着纸钱的带子出了门。
(刘东的母亲姓吴,周围都叫她吴大嫂,现在我就以吴大嫂的视角来接着描述。)
吴大嫂,按照三叔的吩咐,提着纸灯和口袋就向着橙子林走去,一路上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此时吴大嫂的心中很是复杂,一方面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另一方面,为了自己的儿子刘东,再心惊也得来啊。以前听说那王老爷子手段高的出奇,想必他儿子王三爷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事自己和丈夫已经决定相信王三爷,行不行也就看这么一回。
吴大嫂不多时便来到了刘东出事的橙子林,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棵树的附近,接着也发现了那一刻被三叔的木剑搞出一个大豁口的橙子树。
这时周围静的出奇,吴大嫂不敢耽搁,赶紧拿出三叔给的符纸,接着划了一根火柴,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竟是将火柴吹灭了。
吴大嫂心里有些慌,突然觉得自己周围似乎多了很多影子,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心想即使自己平时大晚上的出来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啊,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三叔在她的背上画的几下造成的,刘东魂魄已经和身体失去了联系,三叔生怕那一魂二魄不跟着出来,所以在纸灯的基础上又留了一手,在她被背上画上了“引魂符”,此时的吴大嫂在周围的东西眼里就好像那漆黑中的萤火虫一般醒目。
刘大嫂虽然心慌,但心中更担心的却是自己的孩子,赶紧用身子将周围都护住,在自己的怀里把符点燃了,还差点烧到自己衣服。这符遇火就着,吴大嫂把点着的符纸围着树的根部绕了绕,接着丢在了树下,直到符纸燃尽,才提起纸灯,声音有些颤抖的喊了一声,
“小东,回家了。”
吴大嫂开始往回走,每走三步就叫一声自己儿子的名字,此时她心里有种感觉,似乎自己的儿子就在自己身后,但山野间静的出奇,但吴大嫂却有一种冷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还在不断的增加着,虽然此时这条山间小路只有自己一个人,但她总觉得自己被很多东西盯着一般,而自己的身后,除了自己熟悉的儿子,似乎还有着别的东西。而自己的脑袋也有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想起了我三叔的话,她赶紧抓了一把袋子里面的纸钱向着周围一撒,之后分明感觉到好过了很多,脑袋又完全的清醒过来。
吴大嫂就这样每走三步喊一声,提着纸灯,慢慢的向着家里走来,谁知就在过一个田坎的时候,由于是在月光下,看的不是完全的真切,吴大嫂滑了一下,差点摔进旁边的田里,吴大嫂下意识的就要护住两个手里的东西,谁知那纸灯倒是没事,可是装纸钱的带子却掉进了田中,一瞬间就全都打湿了。
糟糕,这下吴大嫂简直是吓的不行,但想起那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刘东,这妇人咬了咬牙,提着仅剩的纸灯,又开始往回走。
“小东,回家啦。”
声音在田野间回荡着,吴大嫂每走三步叫一声,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耳边不知何时开始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有很多人在说话一般。
吴大嫂不管不顾,心中只想着家里的儿子,一步一步,虽然缓慢,但却坚定不移的向着家的方向走来。
不知何时,她察觉到自己右边多了一个黑影,吴大嫂不敢扭头去看,只是一个劲的走着自己的路,冷的越来越厉害,拿纸灯的手也开始发抖,那黑影似乎在和自己一起走路,但自己走的这条田埂子极其的狭窄,刚刚就容的下自己一个人走,往右就是水田了,吴大嫂心中害怕到了极点,但却丝毫不敢耽搁引魂的事情。
但就在此时,一个嘶哑的声音似乎就在心中响起一样,“睡吧睡吧,你累了。”听了这个声音之后,吴大嫂只觉自己疲惫到了极致,但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反复的告诉自己,你孩子还在昏迷,这个信念在心中坚定的提示这她。
“小东,回家啦。”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站在刘东家的院子中,一动不动,院子门大开着,三叔和刘德全的留在了屋里,我知道刘东的母亲就要回来了,已是将三叔给的黑角放在了手里,随时准备贴在眉心。
月光下一个人影出现在原处,已经可以依稀看到刘东的母亲提着纸灯向着这里走来的身影。
“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