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看着孟子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震惊还是迷惑,只道“你怎么知道的?”
“何煊说的。”孟子期说着从水玲珑身边走过,嘴角翘着,轻车熟路地忽视掉水玲珑瞪大的眼睛,向虚掩的院门走去,倒是老大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竟有些别有深意。
“怎么?”水玲珑近乎是下意识地问道,声音小到有些听不出,但是她可以相信老大一定听到了,因为他的眼神迅速地变了,却只是从她身边走过,什么也没有说。搞得她在那里有些莫名其妙,最后摇了摇头,跟着两人身后进了宅子。
宅子从外面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能算是稍有些财产的人家住的,门脸很小,但是里面却也是别有洞天。很有几分小径通幽之感,倒是有几分南方工匠的风格。
几人穿过厅堂,绕过回廊,沿路挂着的几盏灯笼将路照亮,水玲珑向远处看了看,别处也没有,想来这灯笼是专门用来引路的。
几人到了后园,走在碎石路上,琴瑟之声渐渐传来,只是普通的五弦轻弹,却也婉转悠长,似有说不尽的情愫一样。
院子里原本应该有一个小花园,现在却也万芳凋零,没有孟子期那样奢华的梅林,但是碧落的身姿,却足以使万艳失色。几人走进的时候,琴师的琴声也止了,碧落停下身子,看向他们,孟子期看着她只道“这么晚了不睡吗?”
回答她的是何煊的掌声,他就站在一旁,还是晚宴上的那身装扮,手掌轻抚,又向水玲珑这边看来,笑道“这一晚真是享尽三生之福啊。”
碧落只是看向他,没说任何话,便转身向着厢房那边去了,琴师抱着琴在后面跟着。
水玲珑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孟子期,这家伙看着碧落的身影远去,也是再没说过一句话,老大也是和往常一样跟着柱子一样站在后面,没表情,没言语,一瞬间气氛诡异之极。
倒是何煊还算是个正常人,走到了水玲珑那里,笑道“水姑娘怎么就忘了当日我告诉的事情了呢,要不要我再和你讲讲。”说着伸手,做出请的手势“我在房间里准备了些上好的酒,今晚之事,还没有答谢姑娘呢。”
水玲珑看着何煊,觉得自己本就是来找他好好说说的,但是还是看了看孟子期,孟子期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对何煊道“在下还有些事情,不知道何公子是否能给在下添置一件空房?”
“我早给孟老板备下了,去就是了。”
“多谢。”
水玲珑看着孟子期和老大远去,便道“他来过这里?怎么知道你给他的房间在哪里啊?”
“我当然是给他安排了一个近水楼台的房间啦。”
“那……这个房子到底是书生陈的还是你的啊?”
“都不是。”何煊说着,引着水玲珑向另一处房间走去“还记得吗,书生陈究竟是谁,其实我们一直不是很清楚的。”
“你是说点心店那件事。”
“对,究竟书生陈是老板,还是老板是书生陈,或者他们是两个人?”
“是书生陈易容成了老板,我猜这个你一定知道的。”
“哦?为什么?”、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一间厢房的门口,何煊侧着身子看着身后的水玲珑问着,手顺势推开了房门,在房间外若有若无的酒香,此时完全肆意开来,水玲珑不觉使劲吸了一口气,笑道“你干嘛要请我喝酒呢。不会是想着喝完酒套我的话吧。”
“我只是觉得我缺一个陪我喝酒的人。”
“哦?你还真把我当成舞姬了?”
“我猜水姑娘也缺少一个可以陪着喝酒的人。”说着何煊一伸手,示意水玲珑进去,然后自己在身后关上了门。
这间房间和水玲珑在郊外看到的那间简直是如出一辙,一样的丝绸装饰,一样的小几灯台,噗噗冒着火星的火炉,喷着香气的酒,不过这次多了三盘下酒菜,蒲团边多了几坛酒,还有染香没有跟来。
“染香呢?”水玲珑坐在了蒲团上,看着何须坐下,随后拿起了一小坛酒掀开,仰头喝了一大口,才回道“染香去办别的事了。”
水玲珑点点头,也学着孟子期的样子,拿起了一小坛仰头灌着,酒顺着嘴角流出,她便顺手拿着袖子一抹,笑道“看来你还真是想把我灌醉啊。”
“是你自己要陪我这么喝的。我倒是没想到一个大小姐也能陪我这么喝,江湖的传闻中,水玲珑是个仙子一样的人物。”
“仙子就不能大口大口地喝酒吗?”
“仙子自然是能,什么人都能。”何煊说着将酒坛放在了一边,“很多年前,据说孟子期也这么喝过一场,当然我只是听说。”
“是不是因为碧落,她跟着瑞王。”
“我和姑娘说过,这些我并不知道,不过是和姑娘说一声罢了,但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是书生陈易容成了点心店老板的样子的?而不是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我见过尸体,他的手是练剑之人的手。如果是书生的话,我相信他是个办事仔细的人,所以如果他是点心店的老板,一定会让自己的手看着像是一个卖点心的,所以他死的时候手还是那样,证明,他是易容的,或是自愿,或是被迫,总之应该弄得有些匆忙。不过,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是乱剑山庄在这里的眼线,如果有人查他的身体就会认出是我的手法,所以为了以后行事方便最好的办法就是毁尸灭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