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随意瞥了一眼孟子期,却没有注意到孟子期脸上一瞬间的失神,或许是灯火昏暗,或许也是她并没有细细去看,或许也是因为那个表情逝去的太快,也容不得人细细琢磨。
所以她真的没有在意,只是站起了身,径直走到了门那里,推开了门,本应守在门外的桐木李却不在,院子里空空的。
水玲珑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一轮玉盘,此时也避于云雾之中,只留下一轮光晕,真是好不凄凉。果然是真真的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水玲珑听见后面房门关上的声音,孟子期已经从屋里出来,顺便熄灭了蜡烛,身后又是一片漆黑。
“你的手下一点用都没有,真是脚底抹油啊,搞得我想跑都来不及了,现在那些人必然把我当成和你一伙了。”
“难道不是?”孟子期走到了她身边,笑着反问道。水玲珑确实眼神一凌,冷笑道“那你现在就应该一刀宰了碧落。要不回头我替你宰了吧。”
“那样孟老板可舍不得。”
说话的是第三个人,那个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院子里,身上破旧的长衫已经融进了黑夜里,让人看不清楚。那人的脸也很模糊,不过只是因为那实在是一张普通的脸,普通的让人过目即忘。不过这张脸,不巧正好就在水玲珑的记忆里。
水玲珑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那人笑道“原来是瑞王府的长史官大人,从西北赶到这里想来一定是舟车劳顿啊,怎么也不去歇息歇息,就来这里办事。”
“想不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居然会认得我这里老东西,真是让老夫有些惊讶呢。”
“您在瑞王身边数十年,大小战功也不少,偏偏愿意做个管家,死心塌地地跟着王爷做个长史,就凭这,就足够让我这个晚辈唏嘘不已。哪像这孟老板的手下,如此不靠谱,就这么丢了主子自己走了。”
“那可是孟老板让他走的,我也让他大摇大摆的走了。”
“那不知道您能不能也让我大摇大摆的走了。”
“孟老板恐怕没这个意思吧。”说话间,那个人已经向前走了,水玲珑靠着他的拳头握紧,脚下的地砖随着他走来,开始一点点出现缝隙,好一身硬功啊。
水玲珑只好抬头看着孟子期“你还真不打算放了我。”
“我若放了你,我怎么办,这杀害瑞王爷亲信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孟子期说着,竟然乖乖地向后退了几步。
水玲珑却没在理会,只是看着那人脸色已变,笑着说道,“看在我们同是给那些倒霉王爷效命的份上,给您提个醒,这商人的话十有**是信不过的。”
“若姑娘早说些我倒也不信他了,果然这家伙确实长得不像是个情种,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要。”
“说的就是呗。”水玲珑笑着,看着眼前的人衣衫已经被震裂开来,身上的肌肉像是纯钢锻造的一样,想来若是月色还好,估计还会泛着光的。
水玲珑皱着眉,但是手里的银针还是脱手而出。不过显然西域钢针遇到真真的铜头铁臂基本没什么作用。
只见那人只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三根银针便已经被振出老远,嵌进了地面,水玲珑也不是好惹的,早已纵身向前,右腿几个横踢踢在他的身上,却反震得自己的腿生疼,那人冷笑,伸手擒住了水玲珑的小腿,狠狠一拧。
水玲珑咬着牙,顺这他的力道扭转身子,左脚顺势向着他的面门横扫过去,趁着那人向后退去,手上力道一松的功夫,水玲珑落地屈膝,一拳直直地向他的胸口击出,那人也不躲闪,只是稳稳地立在那里,双臂一阵,生生地接住了那一拳,水玲珑已经被震得向后倾去,却抿着唇,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化拳为掌,一股真气直直打出。
那人身子一颤,想来没想到水玲珑的内力如此之深,正要挣脱,一个身影从却他头顶翻过,落在他的身后,孟子期左手拿着一把匕首,刺出,右手拼力借着真气将匕首打入了那人的后心,血光四溅,来不及闪躲。
水玲珑看着倒下的人,身子一晃,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算站住,看着孟子期喘着粗气。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出手呢?”
“本来确实没以为会用我出手。”孟子期说着,走到了水玲珑身边,作势要扶她,水玲珑轻轻以让避开,“那个村子有你的人,我和何煊动手的时候你看到了对吧?所以你知道我会内家功夫,对付他刚刚好。”
“我的手下确实跟着我,所以我去找吃的才能那么快回去,我是听见了打斗声。”
水玲珑摆了摆手“算了,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她看着孟子期说道,他手里还拿着那个匕首,在狼山上的时候,他应该就是拿着这个帮她处理的伤口,这次她才看清楚,刀柄上镶着一枚蓝宝石熠熠生辉。这个人身上真是没有一件不是名贵的东西。
水玲珑轻轻叹着气,说道“走吧,碧落是不是和何煊在一起呢?”
“根据计划应该是。”孟子期说着,却看见水玲珑伸手递给他一块手帕,“脸上有血迹。”
孟子期接过,擦了擦脸,水玲珑从她的身边走过。
“你不问问计划是什么?”孟子期问道。水玲珑停下看着他“我想我猜到了。从一开始在客栈的时候,你也许就已经认出我了吧,你在等天一阁的人过来,然后帮着瑞王杀了天一阁的人,我以为那天我是利用你传递讯息,其实恰恰把自己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