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一言,柳风真是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回想早晨自己对阮香香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他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他的一双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们师兄妹两人,而他那种龌龊的行为,他也怕显露在他们面前,于是痴痴地一笑,立刻又装作可怜,把他的悲惨身世又说了一遍,又得到了阮香香和邱小龙的一番安慰。
安慰过后,三人才开始动筷子吃饭,当他吃第二碗的时候,阮香香便不再给他盛饭,说他的胃还没好,不能吃多了,否则胃又会出血。
可怜的柳风舔了舔嘴角的饭粒,无话可说。
饭吃过后,阮香香把碗筷收拾干净,邱小龙继续听诊,很快,日到黄昏,天边一道残阳落在医馆前的荒野上,荒野上多了一些凄凉,眼看一天就要过去了,阮香香把柳风从医馆里扶了出来,当柳风问起原因,阮香香说夏日的夜晚,在外面要比医馆里凉快的多、舒服得多。
柳风坐在一张大型的躺椅上,望着天边的云彩,思念亲人的心情当真填满了胸怀,也不知道大姐小妹、阿爹阿母他们身在何方,他们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在想念自己呢?当残阳掉进天边的地平线,他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绝望,他忽然从这张躺椅翻到地上,在地上爬,他一定要找到自己的亲人,他一定要站起来。
阮香香从医馆里端出两个板凳,当她一走出医馆,只见柳风趴在地上,她忙跑近柳风身边,要去扶起他,但柳风忽然嘶吼了起来。
思念阿姐的风筝,思念阿妹们的追逐,思念阿爹的严厉批评,思念阿母那温暖的怀抱。
“你们在哪儿啊?”
“阿爹阿母,你们到底在哪儿啊?”
“阿姐阿妹,你们究竟在什么地方啊?”
“我一定要找到你们!”
柳风一边大声嘶吼,一边在地上爬,无论阮香香怎么开导他,他都听不进耳朵。
“柳大哥,你别这样,你日后一定能找到他们,你想念他们,他们也肯定想着你。”
“柳大哥,你别这样,你不是要去抓那个吸血魔师兄吗?你不是答应过白衣姐姐,你要帮助她报仇的呀!”
“柳大哥,你振作一点,日后我一定跟你天涯海角,我和师兄会帮助你,帮你找到你的阿爹阿母,还有阿姐阿妹。”
医馆里灯如黄豆,昏黄无比。
医馆门口,邱小龙依稀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柳风那便疯了似的狂躁,他忙跑上前,且道:“香香,柳大哥这是怎么了?”
阮香香开导劝说了足足半炷香的时间,不但没有令柳风放下心里的悲痛,而且更令柳风伤心的死去活来,当她看见师兄站在身边,她忙道:“师兄,柳大哥他……你快劝劝他吧”
还不等阮香香把话说出口,邱小龙已经从柳风嘶吼中听出了柳风的伤心之事,于是他慢慢蹲下,用手拉住柳风,且道:“柳大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柳风一听,立刻停下嘶吼,仿佛他这样把男人的脸都丢完了,他坐在地上,不哭不闹,沉默很久才道:“我不是男人,我不配是男人。”
邱小龙听他这么一说,伸手一巴掌打在柳风的脸上,柳风怒道:“你娘的,你敢打我,你敢打你大哥我?”说罢,他不知道哪儿来的骚劲,他屁股一锹,整个身子忽然翻了起来,并且把邱小龙按在地上。
柳风的骨头断了,他要完成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实在是出乎意料,更让人大惊的是他完全把邱小龙按在地上。
睡在地上的邱小龙完全怒火,他道:“柳大哥,你已经长大了,你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可怜孝,无家可归,家破人亡,那是十年前,现在你是我们大哥,你怎么能随便丢下我们,你要往哪儿去?”
柳风听他这么一说,当下把邱小龙从地上扯了起来,他道:“是的,我是男人,我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但是我一想到阿姐阿母对我的好,我就忍不住伤心,忍不住要去找他们,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难过吗?”
邱小龙呵呵冷笑,嘲讽道:“什么鬼话,十年前你和你阿姐他们失散,你难道没有去找过他们吗?五六年的光景,你还不是一样过,你现在干嘛那么急?”
阮香香看到柳风和师兄吵了起来,她忙道:“柳大哥,是啊,你找了他们五年,你都……”
还不等阮香香把话说完,柳风向阮香香大声吼道:“不是找了他们五年,我是被别人关了五年,五年之中,我没有一天不思念我的亲人,但是我又能如何,我现在终于出来,但是我现在一身的伤,我该如何是好。”
邱小龙道:“你放心在这里住下,我一定保证妙手回春,我保证后日,你定可以跑来跑去,不会残废。”
柳风听邱小龙这么一说,他把这位好兄弟紧紧抱住,他感动的落下了眼泪,而站在一边的阮香香看到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她也高兴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