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桐眼珠一转,立刻拿定主意,转把剑诀收去,暗暗将那葫芦中的饕餮石台催动起来,随即在葫芦底下,轻轻一拍,瞬息之间,只见那葫芦嘴上,陡然洒出一片金光。
随那金光飞射出来,立刻分化五个光球,迎那熊怪上去,结成一个五星,正好把凤翅镏金镗圈住。旋即张桐只觉,吞金葫芦里面,传出一股莫大的吸力,顺势就要将金镗拉扯进去。亏得那王山君反应不慢,本身又力大无比,赶紧双膀一绷,金镗才没脱手。
这杆凤翅镏金镗,原是王山君不惜重金,收集天外陨铁,请人炼制而成,重有一千三百斤,虽然无甚神通,却是坚硬无比,舞动起来,威力极大,等闲法宝,即使炼出七八重禁制,稍被打中一下,也要吃受不住。
王山君仗着这杆金镗,不知打杀过多少仇敌,这一次却没想到,张桐竟身怀异宝,一下将他金镗摄住,顿时令他大吃一惊,忙把双臂往怀里拽,想把金镗从那五星光环当中抽出来。
怎知那吞金葫芦乃是至宝,内里足足炼有二十七重禁制,岂是区区一杆陨铁金镗能够抵挡!就在转眼间,那五星光环,快速旋转起来,好像一个大磨盘,嗡嗡作响,火星四溅。
那金镗原是陨铁炼成,被那五星光环一绕,正好是遇到了克星,登时吸出许多玄铁精气。王山君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手中兵器,忽然轻了许多,随即越来越细,好像融化了似的。
王山君活了百多年,总算有些见识,眼看手中金镗,犹如冰消瓦解,哪还不知张桐身怀异宝。
王山君虽然入道百年,但毕竟福祉有限,炼制几件法宝,也都拿不出手,只有这杆凤翅镏金镋还堪使用。
如今眼看唯一一件宝贝,就要毁在张桐手里,顿时叫他痛煞心肺,直把甄猛给恨透了,只当甄猛不怀好意,隐瞒张桐实力,想要借刀杀人。
王山君心里又恨又怒,不过他能活到百岁,又在一方称王称霸,自也非同等闲。他虽恨怒欲狂,却未乱了分寸,眼看形势不妙,立刻有了计较。
见他最为得意的凤翅镏金镋,都被张桐轻易摄住,要再执迷不悟,只怕性命难保。尤其手中那杆金镗,被那五星光环消磨,变得越来越细,使他再无侥幸,叫了一声:“甄猛误我!”随后当机立断,把手一松,退开两步,卷起一阵妖风,腾空就要遁去。
张桐本要杀鸡儆猴,怎肯轻易放他,早已暗中防备,见他抽身一退,立刻心中冷笑一声,赶紧默念宝诀,催起吞金葫芦,想要放出剑光将他毙命。
岂料这吞金葫芦虽然妙用无穷,但是‘吞金’和‘御剑’却是两种功用,不能同时使用。此时张桐正在催动吞金葫芦,消磨那杆凤翅镏金镋,黑狗钉困在其中,却是催发不出。
张桐蓦地一愣,他却没有想到,吞金葫芦还有这般限制!
虽然紧跟着,由于失去王山君得阻滞,他随即就把那杆凤翅镏金镋收了去,但是因为这片刻耽搁,王山君已趁机飞起,他若再想截杀,却已来不及了。
眼看那妖风腾空遁走,张桐也只能哼了一声。其实他对王山君逃走,倒也不甚在意,区区一个熊怪,以他现在修为,随手就能制死。反而刚才对敌之时,流露出的骄纵之心,让他非常警觉。
原本对付王山君,直接放出黑狗钉,用不了三两下,就能结束战斗。可他却偏偏由着性子,想要试试吞金葫芦的妙用,才至弄巧成拙,放那熊怪跑了。
张桐深知,他这两天,接连练成葫芦剑诀,又得了吞金葫芦,修为突飞猛进,难免得意忘形。这时稍微吃点小亏,能够警醒一下,未必不是好事。等他反省一阵,转而觉得头脑愈发清明起来,不知不觉间,竟因祸得福,又把心境提升了一个层次。
而那王山君,失了凤翅镏金镋,架起妖风,落荒而逃,直等一口气飞出百余里,几乎把真气都耗尽了,才惊魂犹定停了下来。
其实王山君这妖风,比甄远道的乌灵遁光还略逊一筹,速度不快不说,而且极耗真气,一次飞出百里,已经到了极限。
刚才王山君唯恐张桐追来,一气不停,飞到这里,早已真气不济。刚一落地就觉一阵虚浮,喘息半天,才缓过来。
随即又想起那杆凤翅镏金镋,愈发心疼不已,更把甄猛,恨之入骨,暗暗咬牙切齿,心说:“甄猛!你这小儿,竟敢害我!那张桐分明修为高深,又是身怀异宝,非我见机得快,这一次定要折在他的手上。甄猛!你且等着,今日之赐,我早晚必要十倍奉还!”
王山君一面大骂,一面下定决心,非要报复不可。不过他表面凶横,实则却欺软怕硬,刚才被张桐用吞金葫芦,生生化去了他金镗,已经把他胆气吓破。虽然咬牙切齿,却不敢去恨张桐,只好把一腔怨气,全部转嫁到了甄猛的头上。
怎奈甄猛也非没有根脚,王山君即使恨他,一时间也难复仇,只好在心里大骂了一阵,然后好整以暇,准备返回老巢,再去从长计较。
王山君心里郁闷无比,拿定了主意之后,便不肯继续停留,认准铁头山所在的方向,正要再次架起妖风。却忽然发现一道人影,在山林间,三晃两晃,直向这边奔来。
他登时又是一惊,不禁眉头紧锁,内心暗暗忖道:“怎么这边又有来人?莫非那张桐,又追了过来?他已经毁了我一杆凤翅镏金镋,难道还嫌不够,非要赶尽杀绝!”
王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