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妇人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不过旁人我不放心,还是你亲自去,到了必要时候,也好随时动手。”
刘子玉微微有些诧异,不禁皱了皱眉道:“难道母亲真要杀了甄远道那徒弟?虽然母亲和舅舅联手,倒也不惧那甄远道,但是万一事情败露,又要牵扯到爹爹身上,到那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那美妇人叹道:“玉儿,为娘如何不知此计行险!可是自从四五年前起,你爹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愈发的对为娘疏离起来,这两年更把我视若仇敌。原先凭我的修为,还能压住他一筹,但是这次他却不知从何得来玄阴聚兽幡的炼制秘法,又得到甄远道相助,捕捉许多凶兽精魂。一旦等他将此幡炼成,即使我与你舅舅联手,也未必能敌得住他。本来我想让你舅舅,半路把甄远道截下,可惜功败垂成,还险受了重伤。事到如今,我也再无他法,只好出此下策。”
刘子玉见那妇人神色黯然,心里愈发心疼起来,忙说道:“母亲放心,孩儿听话就是。”
那美妇人道:“你先把他盯住,且也不急动手。玄阴聚兽幡乃是魔道重宝,并非容易炼成,如果他们失败,就是再好不过。若是万一成了,你就立刻下手,杀了甄远道那徒弟。届时甄远道追究起来,你爹怎么也要护着你,再加上为娘和你舅舅,足可把甄远道打得重伤遁走。那时你爹不但失了强援,还要多出一个仇家,更离不开咱们娘俩。最后再逼他把玄阴聚兽幡传给你,免得留下,成为祸根。”
原本让刘子玉跟他母亲一同算计自己爹爹,他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一听那妇人说,把玄阴聚兽幡给他,顿时令他眼睛一亮,心底那点愧疚也给抛到九霄云外了,笑逐颜开,听命而去。
而那美妇亦是松了一口气,跟着送到门外,看他渐渐走远,才回过身对着一扇屏风招了招手,道:“哥哥,玉儿已经走了,你出来吧!”
跟这话音一落,从那屏风后面,也传出一声叹息,随即走出一个容貌儒雅的中年书生,正是前番曾在半路设计截杀甄远道的郑渊。
郑渊走到妇人跟前,扬头向刘子玉的背影望了望,沉默半晌,才黯然道:“小妹,这些年苦了你了!”
那妇人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随即回到榻上,淡淡道:“什么苦不苦的,还不就是那回事!当初你和师父为了独占登平府这方圆千里,逼我嫁给刘天威,如今子玉都大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郑渊摇了摇头,似乎自觉理亏,便也没再多言。而与此同时,张桐送走刘子玉,回到屋里,还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计他的性命。
这时左右无人,他忙迫不及待,把系在腰间那个葫芦解了下来。此前在那间地下密室内,因为心情紧张,也不容他细看。这次再拿出来,正好心无旁骛,上上下下看了一个周全。
可惜张桐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端倪,使他不禁有些气馁。但是他转念又一想,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发现窍门,这个葫芦早就被刘天威视为宝物,又如何有机会落到他的手上。
张桐立刻打起精神,想起上回得那三枚符箭,甄远道曾命他先用精血洗练才能使用,莫非这个葫芦也需侵染精血,才能激发其中禁制运转起来?
他的心中一闪念,越想越觉得可行,不禁跃跃欲试,忙挤出几滴血,抹在那葫芦上,并且试着输入真气,集中意念,抱元守一,想要将那葫芦催动起来。
岂料那葫芦好像一个死物,任他如何催动,就是没有反应。
张桐眉头紧锁,不禁暗暗忖道:“莫非精血不够?”
中指之血,原是人体精华,尤其修道之人,更讲究气血充盈。如果精血损失太多,非但自损修为,还会留下暗伤,殃及日后成就。
张桐刚才一口气挤出数滴精血,已有亏损,若要再来,非得伤了元气不可。他虽对那葫芦寄予厚望,却不肯为了一件宝物,坏了自家修真的根基。
而且修炼到了一定境界,还能增长寿命,譬如寻常之人,七八十岁便已油尽灯枯。而一旦修成真气,就可活到百岁,耳聪目明,健步如飞。若能更进一步,打通全身穴窍,突破天地玄关,达到‘化神’的境界,更能延寿千年,不老不死。
张桐深知,法宝纵然威力再大,如果自身修为不济,等到寿限尽了,一切亦是虚妄。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再另想别的办法,一直折腾到深夜,也没能把那葫芦鼓捣出一点名堂来。
这不禁令他有些泄气,只好暂时放弃,留待日后钻研。然而就在此际,他正要将那葫芦收起,却发现葫芦底下,竟还有一个凹槽。
刚才张桐只顾研究这葫芦的妙用,并没在意这底下还有凹槽,这时腾出手来,不禁多看几眼,发现那凹槽还有机关,正好能嵌进一颗珠子。
张桐灵机一动,顿时恍然大悟,心说:“难怪我费尽心思,也难催动这个葫芦,定是这里缺少一个东西!”
张桐一面心想,一面愈发笃定,这个凹槽必是催动葫芦的关键。不由得暗暗追悔,之前在那密室,没有仔细查看,居然把最重要的东西遗漏了。
其实他的心里也知道,很可能刘天威得到这葫芦时,就没有底下镶嵌的东西,但是哪怕一线希望,他也不愿轻易放弃。心里略微合计一下,忙将那葫芦收纳好,迫不及待,出了屋外,避开闲杂人等,直向刚才去过那座小楼奔去。
恰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