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
李兑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向门外看了看,低下声音责备道,
“这种话你也敢说出口!如今相权尚且未稳,你如何便敢想这样的事?”
李疵本来是一脸的急切,听到这里脸色却渐渐发了灰,退开身站起来向李兑拱手躬了躬身道:
“这样说来,兄长即便有大志也是想推与子孙了……小弟不肖,愿自请削夺族籍自立一姓,为我李家保住一脉血胤。”
“混账!你,你这是咒我死么!”
李兑头皮猛然一炸,巴掌便狠狠地拍在了几案上,然而李疵丝毫没有怕的意思,猛抬起头目光坚定的说道:
“兄长也不想一想,你即便只是要相权,如今局面别人又岂会如此想。盟约一败,兄长所愿不成,咱们尚且要加紧动作,别人难道不会做此想,徐韩为也好,触龙也好,他们固然其心不一,但为了扳倒兄长必然要向一处靠,他们两边互相猜忌不假,但若是有人从中勾连又会如何?”
“从中勾连……”李兑目光跳了一跳,但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摇了摇头,“你所虑的事为兄也不是没想过,不过如今赵国之内并没有这样一个人。万事过犹不及,咱们占着上风更应该稳妥行之,你万万不可如此急躁。”
李疵没有理会李兑的劝诫,压着李兑的话音冷冷说道:“平原君公子胜如何?”
“公子胜?”
李兑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又低下了头,赵胜魏国一行前后表现并没有什么变化,今天这一场戏虽然憋住了他李兑,但依然不出原先耍小聪明的圈子,他会成为“这个人”么……
李疵见李兑不吭声,干脆豁出道:
“公子胜身上固然看不出什么毛病,但兄长你仔细想一想,魏王欲招公子胜为婿,魏国那边接着便退了盟,即便公子胜并没什么作为之能,但有了魏国的支持,也必成将来的心腹大患。”
李疵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中更是忧虑,
“而且当年晋文公隐忍十九年不发,公子胜固然年岁小不可能与重耳相比,但先王继位之初力退五国之兵不也才十五岁么。万一劫持之事乃是阴谋相套,公子胜也参与在了其中的话……”
“嗯?!”
李兑心中猛然一悟,急忙抬起了头来。
李疵重重的点了点头,决然地说道:“根据咱们的人从大梁那边传回来的密报,公子胜谋划此次劫持之事的可能性固然几乎没有,但诸事凑在了一起,咱们却绝不能不妨。况且即便公子胜并无此能,如今局面咱们也必须要当他有。为防此种情形出现,兄长当行雷霆促发之举,绝不可再像先前那般只求稳妥了。”
“当他有此能……”李兑心念百转,半晌之后冷冷一笑,决然的吩咐道,“李疵,你吩咐下人快去传话,命大司马即刻过来拜见。”
“诺!”
李疵神情一松,拱手领了命急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