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一百二十五章主母
礼仪上的事就是这样玄虚,从踏上赵国的墨车开始,季瑶就已经是平原君府的女主人,但是一直到合卺礼之时,她却依然要像个木偶似的任人摆布,让走就走,让停就停。 ..
入夜,宾客渐渐散去,喧闹了整整一天的平原君府终于安静了下来,在大管事邹同及施悦等各级管事前后奔忙指挥之下,各院各房尽皆掌灯,内宅主母寝居正院内外张灯结彩,沾喜气配发了新衣的仆役使女们jing神焕发,手捧各项礼器用穿梭不停。
戌正时分,赴宗室内庙焚香三炉供奉祖先的赵胜和季瑶同乘车马皆披彩绸的华车,在上百位赞礼诸官及男女傧相簇拥下回到平原君府,正门楼上击鼓三声为号,府内乐声大起,赵氏宗族上一辈最为年长,并且子女双全的赵谭夫人、赵代夫人将新人搀下马车,在众傧相陪同之下直入府门,径直趋赴季瑶寝处。
季瑶进了平原君府这整整一天,除了像被提着线儿似地四处转圈就是在临时居处休息,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踏入自己寝居的院门厅门,虽然撒眼处总觉得有些异样,但乱哄哄之中还没来得及分辨到底哪里怪异,便与赵胜一起被她两位同为封君夫人的婶婆婆送进了洞房。
一国封君公子府的女主人寝居自然是不吝奢华,单单内寝就占了整整三开间的地方,虽然偿阔,但陡然间涌进来这么多人,却照样拥挤无比,除了赵胜和季瑶并坐的新塌前空出了些许空间,凡是能站人的地方一律被挤得满满当当,饶是如此大多数人依然只能被堵在门外。
这些人说是傧相,其实大多数也就是凑个数看热闹的,他们平常谁不是位尊权重,前呼后拥,但到了这里也别想那么场面了,能在人堆里没被挤出去就算不错,门里门外的踮脚伸脖、咧嘴谈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也是八卦党。纷乱中真正有职司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挥汗如雨,生怕别人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几乎是扯着嗓子在那里喊,什么什么君,什么什么夫人,什么什么匏瓜,什么什么撒果,总之是乱成了一片。
好容易一切就绪,赵谭夫人、赵代夫人小心翼翼的捧着两半以红丝缕相连的匏瓜挤到了榻前,被身后的人挤得都快要发急了的赵豹忙擒起酒壶将酒液倒入瓜瓢之中。一旁的赵谭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瓜瓢,待赵豹倒完收壶,连忙转脸笑容可掬对被人挤得趔趔趄趄的虞卿高声道:
“虞上卿辛苦。”
“咳咳咳,合卺之礼,互饮同匏。情携!子吉!万世……我说平原君,你别发愣啊,对对,就现在喝,快喝呀,你管我念啥词儿做什么……”
虞卿连赞礼加催促,众人见两位新人都被指挥懵了,顿时一阵哄堂,大笑声中两位新人“惊恐”地举匏喝下了酒,虞卿立刻抢上一步,抢过匏瓢便往地上掷,也不管被摔在地上的匏瓢显出的是什么卦象,不等任何人看清便俯身又拾了起来,高声喊道:
“俯仰,大吉,荫庇万代,子孙满堂,礼成!”
“虞上卿慌着回去娶媳妇啊?”
“这算什么,怎么也得解解卦象!”
……
虞卿的“敏捷”顿时引来一片抗议的笑闹声,但人家虞卿可管不了这些,把匏瓢往赵谭夫人手里一塞,转过身来便往外推那些看客,一边往外挤一边笑道:
“好了好了,新人累了,大家都撤了,等你娶媳妇儿我再解卦象。”
“走了走了,平原君要歇着了。”
……
赵豹此时自然是拥护虞卿,赵谭这个当叔叔的当然也不好怠慢,两个人随着虞卿一起往外撵人,不大时工夫众傧相看客尽皆谈笑着退出了洞房,赵谭夫人和赵代夫人这才一脸笑容的一边退身一边千叮咛万瞩的从外边合上了门。
内寝里瞬间静了下来,季瑶的心却跳得更是厉害,小脸红扑扑的抬眼向赵胜张望了张望,迅即又低下了头去,不放心的小声问道:“都走了?没,没人在窗外么……”
季瑶这是初来新地满心怯,又听说赵国人远比魏人不羁,什么乐子事都敢找,哪有不害怕的,此时此地也只能依靠赵胜,谁曾想赵胜笑吟吟的望着她却说道:“随他们去好了,哪有不听墙根的。”
“那,那怎么成!”
季瑶登时懵了,无助地往窗边一望,差点没哭出来。赵胜这才笑道:
“放心好了,我已经跟赵豹说了,要是有谁不走,让他一律轰走。”
“那个谁谁谁,在那干什么呐?我说别让我把你们名号报出来啊!”
几乎压着赵胜的话音,窗外远处突然传来了赵豹扯着嗓子的高喝声,窗外紧接着便是一阵哄笑,一片凌乱的脚步声随即从窗边匆匆地奔向了院外。
君府之中原来还真有这么大胆的人!季瑶没想到赵胜居然拿自己开涮,顿时哭笑不得,等确信窗外真的没人了,举起粉拳便擂在了他的胸前,急道:
“哪有你这样的啊……”
“好了好了,是为夫的错。
赵胜抬手握住了季瑶的拳头,顺势将她揽在了怀里,接着抬手向屋子里一指笑道,
“季瑶,你看看这里熟悉么?”
“嗯?这是……”
季瑶心如鹿撞的伏在赵胜胸前,经赵胜这么一提醒才向四周撒望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触目处一几一席、一案一柜竟然全与自己在魏王宫的寝殿中摆设一模一样。
赵胜停了片刻,等季瑶略带茫然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