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诚非常配合地就给叶炳忠跪下了,就差把舌头舔到鞋掌上去:“标下愿为大人效死!”
叶炳忠指着磐石寨意气飞扬地说道:“红贼一应情形,我已了如指掌,克复磐石寨有若反掌观纹,就正缺你这么一个先锋官了!”
章诚想要含糊地混过去:“标下这就率队去冲一趟!”
“不!”叶炳忠却不含糊:“寨中红贼本就不过二百之数,又要分守三门,你这一去非得把磐石寨拿下不可!”
“请老大人指点。”
叶炳忠继续分析道:“红贼吝惜子药,待我兵进至三四十步方行射击,显是寨中所存子药无多。”
“大人说得正是!”
“章都司,你带一百乡勇先行登寨,一百五十鸟枪兵在后掩护,六十藤牌手拱卫鸟枪兵,直冲北门,务求一战而克!”
“卓游击,你派八十兵骚扰东门,瑞府台,请你派一百鸟枪兵往攻西门,务求牵制贼兵,不使其增援北门!”
这算是清军到现在为现在规模最大的一次攻势,一口气出动了将近五百战兵,只是主力放在北门,在这里面有章诚亲自统率的三百兵勇,其余两翼都是侧应。
伴随着叶总兵一声令下,首先出阵的是一百乡勇,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亡命之徒,或是架起了长梯,或是持刀提枪,高声呼嚷,就快步走了过来。
后面则是一百五十名鸟枪兵,也是温州各个营头出名的准头枪,紧随在乡勇之后,在他前面还有六十藤牌手和刀盾兵,他们架起了手里的藤牌和圆盾,就把鸟枪兵拱卫起来。
章诚觉得这样豪华的配备,别看是这么一面寨墙,就是寻常的县城都能攻得破,不过他还是不忘给乡勇们打气:“只要开了磐石寨,不但三天不封刀,而且先登第一者,赏银两百两,功牌一个!”
至于鸟枪兵,也有嘉奖:“只要你们鸟枪打得好,都加关三个月饷,我章某人绝不食言!”
话一说完,一百五十杆鸟枪已经朝寨墙猛轰过去,几门小炮也使劲地乱轰,只是准头甚差,根本没打中寨墙。
负责牵制的两侧已经率先接火了,乡勇们也很卖力气,拼命地架着长梯往前跑。
而此时寨墙负责防守的奋勇队却是不动声色,孙胡子给手下的弟兄打气:“老子当了几十年绿营兵,叶狗官耍什么花招老子还不清楚,放近再打,老子不坑声,谁也不许开火!”
一直等到乡勇冲到寨前三十步左右,孙胡子才吼了一声:“放!”
奋勇队的骨干是收降的绿营兵和乡勇,别看他们加入柳畅这个小团体时间不久,可有着脱胎换骨的感觉,已经有了令行禁止的感觉,孙胡子才一发令,五十个身子就从寨墙上钻了出来。
“呯呯呯!”
鸟枪虽然不算什么利器,可是在三四十步距离上集中火力扫射,却是很多威力,只见乡勇的队形有若被镰刀割过的麦浪一般,一下子就倒下一大排人。
只是这群乡勇确实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亡命,听到枪声不但没往后退,反而大声叫道:“冲进磐石寨,三天不封刀!”
他们架着梯子快步往前冲,就想趁着奋勇队装填的机会直接冲上寨墙,看到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近,鸟枪的弹丸也在寨墙上乱飞不止,孙胡子一边装填弹药,一边叫道:“想送死便来!”
“轰轰轰!”
现在这一轮排枪简直是对着寨墙站着的乡勇直接轰下去,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鸟枪造成相当惊人的伤亡,乡勇纵然是亡命之徒,但是左右都是死伤的感觉也让他们招架不住,扔下了梯子和手上的兵器就撒腿往后退去了。
章诚看到这一幕那简直痛心不已,大声叫道:“鸟枪兵压上,鸟枪兵给我压上!”
一百五十名鸟枪兵在藤牌、圆盾的拱卫下,徐徐地向前进,一边朝着寨墙上发射着弹丸:“红贼的子药不多了,鸟枪手加把劲,把红贼轰溃!”…。
双方隔空展开了枪战,章诚还派了两个亲兵,企图把退下来的乡勇重新组织起来再冲一次。
尖锐的弹丸在空中乱飞,章诚以为自己这边会占据绝对的上风,毕竟对面才五十来杆鸟枪,自己这边可有着一百五十杆全温州镇都出名的准头枪。
只是战斗一展开,章诚就发现自己这鸟枪队形已经被轰得东倒西歪,时时刻刻就有人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反观红巾军方面,他们躲在寨墙之后,大占便宜,拼命轰击着绿营兵,已方只有运气很好的时候才能击伤一个红贼。
而且已方的鸟枪威力和红巾军也差了一大截,在这个距离,已方的子药很难轰到寨墙上,往往是还没飞到寨墙前就已经落地,对方不但占据居高临下的优势,而且子药威力特大,不但发弹以后冒的是白烟,不象清军这边冒的是白烟,已方中了弹丸往往就当场倒地。
正当章诚决心让鸟枪兵向前三十步再轰击的时候,寨墙突然多了好些人头,一轮排枪过来,当即有五六个兵勇中弹,章诚看到是从西门过来的红巾军,不由暗地骂了一句瑞知府无能:“都说满八旗靠不住,没想到这蒙八旗打仗也是饭桶。”
对面增加了二十杆洋枪,可是这二十杆洋枪发挥的威力甚至胜过了四十杆鸟枪,这种对轰很快变成了鸟枪兵如同下饺子倒地的单边游戏,鸟枪兵压不住阵脚,纷纷向后退去,原来想要再冲一下的乡勇也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章诚一看这情形,也随着兵勇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