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捻子停止前进的消息,冯思贤就有点坐不住了,如果这股捻子不能趁现在这个机会扫荡干净的话,那接下去就是大麻烦了,毕竟现在第一师这个步兵旅只是临时隶属于他的第八师,随时有可能调走。
凭借他一个步兵师的力量,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很难控制全省,特别是黄河夺淮之后,皖北的局势已经是一片糜烂,清军在历史上是用了六七年的时间才彻底肃清,他是个有主意的人,当即问道:“殿下,我们能不能先败一败?”
“不能败!”潘鼎新已经抢过了话题:“绝对不能再败了!”
之前马队的小挫,已经影响到许多豪强对于虹军的信心,如果现在再来一次诈败的话,那说不定这些豪强就真被捻子拉过去了,捻子的领导层中可是有不少人以前都和他们有过公事上的接触,有些人甚至就是公门的小吏员。
而旁边的胡元炜却不同意潘鼎新的看法:“只要有殿下坐镇,区区小挫又算得了什么!我觉得不如稍稍退一退,甚至把省城让出来都没问题!”
他反正不是第一次丢掉庐州,因此对于这座城市也没有太深的感情,在他的想法之中,只要取得最后的胜利,什么手段都可以在所不惜。
冯思贤脸面就过不去了,不管这座城市经历了多少次易手,但在安庆收复之前,这就是整个安徽的省会,而且就是收复了安庆。在庐州与安庆这座城市中谁最适宜作为省城,冯思贤自己也没有一个主意。
现在谁都看得出来虹军接下去将要掌握整个皖省的局面,因此就有不少乡绅提前来投奔冯思贤。同时替他们自己的家乡争取,象潘鼎新、张树声这些淮军宿将就是一力主张,安庆已经残破。接下去安徽应当把省会放在合肥故城。
如果现在直接放弃庐州,即使接下去能收复这座城市,冯思贤都觉得对虹军接下去的处置大为不利,因此他当即嚷道:“胡知府,你太糊涂了!我们可不是大清朝,只要拿下来的省城,我们绝不放弃!”
“只要胜了,别说是庐州。就是芜湖放弃了,又怎么样!”
两个人很快为这个事起了口角,虽然级别上冯思贤远高于胡元炜,但是胡元炜也以自己是柳畅的嫡系而自居,而在场的人当中,居然还有不少人从纯军事角度出发,同意胡元炜的建议。
即使认为要坚守庐州的人。也认为必须稍稍后撤,把任柱的骑兵引过来再说,只是这时候柳畅突然发话了:“这么折腾干什么!告诉周旅长,打就是,用力打。不怕出问题!”
冯思贤一下子被柳畅的话吓住了:“打?不怕吓走了张乐行!”
“想那么多干什么,一颗石子丢下去,总有点水花,捻子中有老有少,他们整个宗族都在这里,只要我们肯下决心,就能把他们都留下来!”
柳畅说的豪气冲天,冯思贤一下子安静下来:“遵令!”
而潘鼎新这个过往的淮军宿将也变得颇有信心起来:“没错,我们有一万老虹军作为支柱,怕个鸟啊!”
而胡元炜也改变了腔调:“关健是步骑并进,首先要把任柱打跨了!他有两千骑兵?我们可以拉出来至少八千步骑!”
伴随他们的定调,捻子的命运将会有着彻底的变化。
富马尔是不列颠派驻在宁波的公使,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呆在上海的时间比宁波多得多。…。
当然,他在宁波的收入也不会少掉一分一毫,多数时候,他只要一封电报就可以让宁波市场的公债巨幅波动,而宁波港的人事任命,也必须有他这位尊贵的英国公使同意。
因此即使现在有更好的位置供他选择,富马尔阁下也乐不思蜀,有些时候他甚至彻底倒向他的工作对象,向虹军派驻上海的代表泄露了许多不该泄露的秘密,只要虹军能更好地配合他的工作。
今天的宴会可以说是上海租界最豪华的一场晚宴,银制餐具、雪白的瓷盘,从欧洲运来的美酒,以及宴会上穿着燕尾服的绅士们,都代表着这是一场最顶级的盛宴,甚至还有多位公使参与其中。
只是在宴会上,富马尔这位宁波领事的脸面并不好看,他甚至没心思品尝从欧洲运来的葡萄酒,而是直接用刀叉吃了几口就离开了宴会。
这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让这位领事阁下的心情大坏,大家猜测是不是因为法国人即将正式签订协议的关系,要知道这次谈判之中,法国人也捞到了不少好处,原本宁波港只是富马尔一个人的天下,可是现在法国人也将派去一位尊敬的法国领事,这位法国领事有着与富马尔几乎一样的权限。
德蒙斯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他不大介意,法国人也好,英国人也好,或者其它人,只要不影响他与虹军的正常贸易,他就不关注这一切问题。
他的军火贸易还是蒸蒸日上,只是最近货源有点吃紧,根据他几个代理人的报告,整个东亚的军火价格都在小幅上涨,甚至出现缺货的情况,而新开拓的工业品贸易与农业品贸易,他又抢不过法国政府与英国政府。
要知道,这两国政府虽然没有直接出面,却是用数百万英镑的贷款支持着国内工业品涌入中国,现在一些虹军身上已经换上他们生产的棉布、皮带、水壶或是其它装备。
正因此如此,德蒙斯才没对富马尔的提前离场表示多少关注,他关心的是伴随这一lún_gōng势的结束,是不是该把杭州-湖州的建设正面展开,虽然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