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笨,元昊四十五岁,又久经沙场。亲自浴血奋战,寿命不会长久,未来西夏还是这个太子的天下。先留一条后路再说。
说完,盈盈施了一礼,飘然离去。
宁令哥站在哪里发呆了。
没藏在里面估计时间也差不多,起身告退,看到宁令哥奇怪地问:“殿下,你不是说要谨见大王吗?为什么站在这里?”
宁令哥只是叹气。
“殿下,你怎么啦?”没藏关心地问。
“国相,你说我父皇有没有做对?”看到没藏和颜悦色的样子。宁令哥感到很安心,便问了一句。
“殿下,我不解啊,自去年起,大王许多方面做错了,你指的那方面?”
“国相,哪里错了?”
“我们大夏不是宋朝。本来地势贫瘠,物产不丰,经过多年征战,百姓民不聊生,各部时有叛乱。若不是边境查得森严,加上陕西多次干旱,有可能有一半部族叛投到宋朝。可是大王不顾国家,不顾百姓,大修宫殿,先于天都山修建皇宫,又于贺兰山修离宫。臣担心哪。”说的是事实,然而宁令哥却听出一份希望。
默默地走了一会,没藏又说道:“宋朝虽然和议,然边境驻扎许多军队,我国不没落没有关系,一旦没落,宋朝必入侵我国。契丹乃是当世最强大的国家,虽我国侥幸胜之,实力然在,一旦恢复过来,难免不报仇雪恨。我国凶险哪。况且当今皇后贤明,大王却将她黜废。没移丽玛本是太子之妃,大王不顾天下人耻笑,于新婚时将太子妃夺去。难道不知道唐明皇之害乎?”
宁令哥更感到有亮光在眼前浮动。
没藏继续说道:“这还不是臣担心的地方,当年李瑁乃是武惠妃之子,最有希望得承大统,在诸多皇子中呼声最高。却因为其妃为唐朝皇所夺,反而江河日下,最终郁郁寡欢而死。陛下诸子中只有殿下最类似大王年青有为之时。不过大王春秋正盛,若是与没移皇后有子,太子必失宠也,那么我国会产生巨变。国内动荡不安,又有两个庞大的敌人在外虎视眈眈,我国危矣。”
多忠心的国相!而且看得如此长远……宁令哥在心中赞道,抬起头,问:“国相,那怎么办?”
“我是臣子,大王是陛下,殿下是半君,让臣怎么说呢?”
宁令哥想开口说,不敢说。
没藏继续道:“殿下,刚才臣与大王议事,皆是重要的国政,大王却一直心不在焉,如何了得。罢,罢,殿下,陪我到我家中饮上几杯如何?”
“国相之命,敢不奉陪。”
来到没藏家中,上酒上菜,宁令哥眼前总浮现着没移氏幽怨的神情,渐渐喝得有些多,说道:“我恨。”
“殿下恨谁?”
“恨父皇!”
“殿下不能乱说,”没藏连忙将他嘴巴捂上,然后将下人喝退,忽然跪了下来,说道:“殿下,如今我西夏之计,只能靠殿下了。”
“国相,你起来,为何有些一说。”
“大王昏庸之厉,远甚于唐明皇,若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我国必被宋朝与契丹瓜分。只有殿下一掌大统,我西夏才有中兴之希望。”
说得宁令哥心中乐开了花,问:“国相,但父皇在世……”
没藏从地上爬起来,在他耳边低语道:“殿下,大王于离宫中多藏美姬,不仅是没移皇后一人,还有其他的美姬,大王心量狭小,多不让侍卫进入后宫。离宫防守严密,但仅是外围,一旦进入后宫,仅是一些软弱的女子与内侍,若是殿下有所作为,臣保证随后替殿下将所有事务摆平,让殿下顺利得逞大统,振兴我大夏国。”
“好。”宁令哥狂喜道。
两人再三约定好详细的细节,宁令哥这才尽狂而去。这时从房后走出来一个美艳的妇人,看着宁令哥的背影骂道:“蠢货。”
“不是他蠢,是妹妹太聪明,”没藏说完,兄妹二人对视一笑。一件不可能的事,硬是让他们办到可能。两人也开始商议,这才是真正的密谋。一旦事发。元昊将宁令哥杀死,会产生什么情况。宁令哥将元昊杀死又会产生什么情况。两败俱伤又怎么办。还有宋辽两国的反应。
一场阴谋悄悄逼近。
元宵节到了。
宋朝过元宵节,西夏也过元宵节。没有宋朝的隆重,也十分热闹。
元昊按照惯例大宴群臣,共庆佳节。不过以前是在兴庆府的皇宫,这次是在贺兰山畔的离宫。
没藏再三率群臣敬酒,夸赞元昊雄才大略,西吞甘凉,南下六谷部,东逼宋朝拿出二十万的岁币,北大败契丹。文治武功远远胜过李继迁与李德明。若是以前元昊还能分辨一下,宋朝那个岁币拿得光荣吗?堆了多少将士性命。才换来的和平?与吐蕃是打赢了吗,错,相反大败而归,只是运气好罢了。契丹倒是实打实的胜利,可胜得多惊险?并且灵感还是来自宋朝那个宰相。
但现在的元昊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元昊,酒色淘空他的身体,也淘空他的脑袋。听后大喜。数次敬酒,渐渐喝得多。没藏一看火候差不多了,不能让元昊喝醉,那又不大好玩。现在正好。于是率文武百官告退,可离开时。冲宁令哥暗中重重点头。
元昊被内侍扶进后宫,踉踉跄跄的去找没移氏。
宁令哥也尾随过来,既然得元昊夸奖说类己,他胆子很大的,对侍卫说道:“我要见父皇。”
他是太子,儿子见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