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名府,到了贾昌朝家门口,一颗心才定下来,此时他全身发冷,让汗水将内衣全部打湿。定了定心神,对门房说道:“请转告你们家相公,贝州有妖教想要聚众谋反,这是我写的书信。”
后来叫邪教,宋朝叫妖教,一个性质。
门房听到有人要谋反,不敢怠慢,连忙将信转给贾昌朝。若是别人,那怕是夏妹在此也会慎重地将潘方净喊进来你虽进了妖教现在告发,迷途知返,将功折罪,恕你无罪,然后再问这个教什么情况,好做处理。贾昌朝一看信,却怒火冲天,朝廷养你们这些兵士容易吗居然信妖教,想谋反,不问青红皂白将潘方净斩杀。
潘方净临死前大喊了一声:“冤。”
真是死不瞑目,早知如此,不如索性跟王则一道谋反,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一路防范,怕王则派人追赶他,前来通风报信,却没有想到落得这个下场。
王则象儿戏,贾昌朝连儿戏都不如,既然谋反,派人下去查。若是真的,再派两个小吏将王则抓起来。小吏还没有出发,大名府也有信徒啊,朝廷要对佛祖不利,通风报信去。
王则一听不好,也不用等明年,得立即起事。时间很巧,正好遇到冬至日,在宋朝冬至很隆重的,在京城皇帝亲率百官拜祭天地神灵。全国各大城市也有类似的活动。
但也未必,于是派人出去打听一下,情况很好,知州张得一没有脱俗,也带着官员家属拜谒天庆观,出了城。此时贝州城没有作主的官员,王则对张峦说道:“走,去库房取兵器。”
就是打劫州库,将兵器取出来,武装信徒。轰,一大群信徒涌向库房,不但有百姓,要命的还有一些全副武装的兵士,看到如此,几个看守库房的士兵拨腿就逃。与勇气无关,这么多人,一人上来一拳,也会将自己这几人活活打死。看到如此轻松地取到武器,信徒们皆山呼万岁,认为是王则显灵才有的结果。王则看了看民情奋发,说道:“跟我去天庆宫口……”
仅获得武器还是不够的,得将贝州大小官员一锅端了。张得一正率领着群官祈求上苍保佑明年风调雨顺,能让贝州百姓有一个好日子过。做梦没有想到贝州老百姓正准备来干掉他。
正在拜神,属下气喘吁吁地过来禀报,说道:“知州,不好啦,城中有人谋反。”
“谋反?”张得一哆嗦,还不大相信,虽说今年年光不大好,可朝廷也尽了力,自己也尽了力,不断地组织灾民做工,到现在仅饿死几个人,在这个年光里,容易么?对得起老百姓啊,为什么要谋反?
迟疑间,王则越来越近,张得一拿来梯子,登上天庆宫的墙顶上,看着远处,不知道多少人,有百姓,有兵士,手中都拿着武器,气势汹汹地扑来。不相信也不行,逃。匆匆忙忙的,逃到保骁捷营。同时派人向大名府求救。
退到军营里,可来的人太多,密密麻麻的,前仆后继,并且保捷营里就有信徒,还在内斗,根本组织不起来反抗。让王则手下将军营门烧掉,轰,一下子密密麻麻的信徒们闯进军营,将张得一活捉。
贝州城其他地方还有兵士,因为其地理位置重要,通向大名府的咽喉要冲,驻扎十七营兵士,以过裁减后,还保留了十五营兵士。听到有乱贼谋反,贝州官员自始至终表现很勇敢,只是事起仓促,一个个没有秩序,形成了乱战。先是兵马都监田斌率领部分没有投教的兵士镇压教徒,在贝州各个巷子里混战。
人太多了,几乎三分之一贝州百姓都成了信徒,这才是人民的战争,没有办法打,手下越来越少,有的兵士看到不妙,也山呼教主万岁,投降过去。田斌无奈,只好负伤杀出重围,逃出贝州城。
提点刑狱田京、任黄裳做得更冷静一点,没有反抗,也没有办法反抗,整个城内百姓全部疯狂起来,但城门被王则手下控制,只好带着官印,连家人都不顾,用绳子放下城墙,逃出贝州城,退保相对比较安静的南关,不让叛乱规模扩大。这样做很有作用的,事后王则多少因为这个原因,只据贝州,没有波连到其他地区。
另一个官员没有逃掉,通叛董元亨,军资库的钥匙就归他保管。董元亨从天庆观仓促的逃回公厅,两眼茫然,不知道怎么办。王则见大局已定,也想到了他,是想到他身上的那把钥匙。派心腹赦用带着一批人翻过墙头闯入大厅。看到这些人佩刀着甲,董元亨手下皆溃。赦用喝道:“董元亨,大王派我来拿军资库的钥匙。”
董元亨拍案大骂:“大王谁也,妖贼乃敢弄兵乎!杀死我可以,想要钥匙不可能。”
面对这样的官员,郝用也不得不敬重,软语道:“大王已得到贝州,库帑当为大王所有也,你就不用反抗了。”
董元亨就是不给,一边大骂。赦用沉不住气,用刀将董元亨斩死,从他身上取来钥匙。
既然王则佛法广大,难道非要钥匙才开打开仓库?这个简单的问题,居然没有一人去想。再出狱囚,因为司理参军王樊执法森严,狱囚害怕,窜夺之下,王则听从这些狱囚之言,将其杀害。节度判官李浩、清河令齐开、主簿王渎也因不降,而被杀死。
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