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常明德眼睛瞪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呀。
赵珣又跑了回来,问:“郑相公,末将应当怎么去打?”
他要一万两万军队,郑朗手一挥,给了他三万,将他高兴坏了,可忘记了一件事,他没有指挥权,泾原路头号长官还没有发话呢。
郑朗微笑,说:“我才来泾原,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你早就准备打这一战,心中应当有所安排,自己做决定。来的时候宋相公与吕相公皆夸奖过你,不要让我与京城两位相公失望。”
“喏,”赵珣更高兴了,就怕这些文臣指手划脚,郑朗不干涉最好。
郑朗还是微笑,你不是怕我指手划脚,我虽也不太懂,但不会胡乱指挥,就怕未来的那个武将对你指手划脚。
但看着朝气蓬勃的赵珣,郑朗心中还有些负担。
战死的数名勇将当中,如果将他们前后的方策与举措,细细评价,王珪与任福勇猛过人,谋略却是稍稍欠缺,智勇双全之人,仅是郭遵一人能当得起。
定川砦一战,赵珣最为可惜,而且他岁数不大,与杨文广一样,有无限上升的空间,若培养得当,不白白牺牲,将来宋朝又多了一个名将。宋朝最缺的是什么,诗人,词人,文臣,都不是,是名将!
“我很讲理的,去。”
“谢过郑相公。”
赵珣再次退下。
郑朗这才与常明德将他打算说了出来。
之所以看中这一战,有两个原因,瞎毡心向西夏,有这个人在身后,始终不大放心,必须打服。而且他属下麻毡与党留虽是几百余帐的中型部族,可时常乘掠抢境内,如果不灭,境内百姓不得安定,也有可能被无昊利用。这是军事上的原因。
其次就是市易法。
王安石为了平抑物价调剂供求,限制奸商垄断居奇,把以前归于大商人的利得收归官有,增加财政收入,实施两法,一是均输法,一是市易法。
均输法实施得比较早,规模也不大,只在东南六路实施,仅限于对汴梁城的物资供应,后来薛向调任,均输法也中止了。当然,规模更大的市易法已经拉开帷幕。
王安石的均输法与桑弘羊有所不同,桑弘羊均输法是将各地赋税贡物全部折为当地最多最便宜的商品,运到高价地区出售,属于追求贸易利润的官营商业,核心是卖与利。王安石的均输法是政府消费性购买活动,保障政府消费需求,节省开支,提高财政效率。
后来多有人批评,这是误解,其实王安石的均输法性质十分温和。
不温和的是下面。
市易法。
司马光推翻一切,王安石叹息,为什么连免役法也推翻了?
免役法有弊端,但良性的远大于恶性。可是市易法与青苗法,纯粹是两个大马蜂窝。
简单一句,政府设置机构,直接收售物资,参与交易,平抑市场物价。
具体做法在京设都市易司,边境与大城市设二十一个市易务,再设提举官(政府指派)和监官、勾当公事官(吸收守法的可合作的商人担任),召募诸行铺户和牙人充当市易务的行人和牙人,在官员约束下担当货物买卖。外来客商将货物卖给市易务,行人牙人一道公平议价,暂不需要的也予收蓄转变,待时出售。允许商贾贷款或赊货,年利息十分之二。
如果做得好,会限制大商人对市场的控制,有利于稳定物价与商品流通,增加政府的财政收入。
但能做得好么?
结果市易司官员与豪强相互勾结,大商人没有控制,相反许多中小商人迅速破产。奸吏挟官府之威,强行的贱买贵卖,农民、手工业者、副业种植者遭到严重的打击,民不聊生。
这是造成的主要后果,还有许多副带的恶性后果。
所以保守党们全部反对,确实无论市易法与青苗法,在政府,并且在一个官员贪污现象最重的国家里实施,又是带着为国家敛财的目标,无论王安石怎么想,都给百姓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但任何事物没有绝对性。如果将市易法放在一个较小的范围,官员清明,手中有一批会经营,私心不重的能人帮助,与京城的权贵利益冲突不大,也能见到成效。
比如王韶。
市易法打垮新政,却成就了王韶。
王韶来到西北后,执行了两个政策,第一个将渭州与秦州之间上万顷荒田开垦出来,第二个实施市易法。
很熟悉?
不错,老种在青涧城,后来在环州实施的政策与此很类似。
这要看人的,营田在老种手中实施没有问题,他一走,问题出现一大堆,以至范仲淹说罢了,不能玩,再玩不要与西夏人作战,马上各蕃部自己就会起义。
老种没有问题,王韶也没有问题,弄得很好。
老种的做法也很类似市易法,但老种手中没有多少本钱,借助当地大户,属于一种朕营互惠互利的做法。王韶才是真正的市易法,大臣反对,那地方不能做生意,周围多蕃人,羌人,与西夏人,一个个虎视眈眈,平时没有钱还去抢一番,现在那么多银子在哪里,更不保险。王安石气得无语,那有你们讲的那么危险,当地的大户土地主还知道聚敛财产,不怕抢掠,况且朝廷,难道朝廷不及一个土地主?
开始实施,李师中说这些地不是荒地,而是弓箭手地,也就是朝廷赏给弓箭手的田。
有一部分是的,但大多数确实是荒地,或者是蕃人羌人放马放牛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