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想到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盐贩子。
除了这个,没有任何理由。
来到公堂,将这些犯人一一提审。
成份有些复杂,让韩绛与吕公弼联手抓捕的主要盐贩子来自各州,贩盐的人,都是敢将脑袋提在ku腰带上的人物,以前全是当地的地痞流氓。这样的人,哪里都有。
可敢大规模贩盐的人毕竟是少数,国家律法很严的,动辄砍头。
一一审问,盐贩子也老实,将以前所做的事全部一一招供,包括他们的家产。
录了口供,与以前审问的口供差不多,于是再提,提亭户,几个大亭户,还有几个小亭户,小亭户没有这个能耐的,可逼于无奈,或者附炎趋势,被大亭户利用当了走狗。
这些亭户却不是杭州本地的,多来自明盐二州,一直没有结案,一结案还要重新发还原州判决。
复审,依然与原来的口供差不多。
接下来审问参与的官吏,非是正规的官员,乃是差役应征的小吏,也来自各个大户人家,有的在杭州一府二县谋吏事,有的在盐监担任吏职,盐监名义上还是杭州官府统管,但盐茶酒矾征榷权却是杨州榷货务行在总领。
正是这些小吏,让郑朗感到头痛。
在大会之时,就有许多人询问,并求过情。郑朗反问了一句,事情捅破,自己将这些小吏放过去,行不行?
求情的人哑口无言。
郑朗又说了一句,不会从轻判决,也不会刻意从重判决,更不会牵连。人进来了,别捞了,捞也没有用,我就是将他们放出来,备了案底言臣一弹劾,还会重判,我的乌纱帽也别想保了。
这是国家的经济命脉,一个盐一个酒一年为朝廷带带多少收益?是有,但一揭开不可能不处理的。除非你是皇亲国戚差不多。
但说了一句不牵连,自己回味去。俺就查到这儿,不会再往下细察。
实际郑朗很想说一句,计往不究,以前我不追问你们,可以后再走si盐或者海上走sisi自酿酒,契股罚没。但不是说的时候,现在不是钱与地还没有掏出来吗。顶多让他们保一个密。
牵连的一些人家也无奈。
事实郑朗一直没有审,所有卷宗皆是自韩绛与吕公弼问出来的。
复问,也没有问出什么。
看似也没有问题,从亭户到盐贩子,再到包庇的小吏,已经构成一道完整的贩盐程序。可这是不对的此次数量有些大,仅是盐船就有三艘,普通盐贩子没有这么大胆量。上面还有人。
并且不可能独立存在贩盐的事虔汀一带很严重,两浙同样好不了,而且大运河查得紧,可以从海上走si,一旦从海路走,根本就没有办法查。这些盐贩子大多相识,不问,若有意问会问出许多同伙。
但为什么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郑朗只好动刑,动刑也没有用,他终究是读儒家书籍的不喜酷刑,想了想,对衙役说道:“将这些人隔开,关上一夜再说。”
一个个隔开,不让他们串口供,明天连吓带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富弼闻讯走过来,这时候他也不想出事情。一切在等,等几个月后的消息,若是如郑朗所说,不是杭州一年的收益,关系到整个国家经济运转,甚至有可能会真的千家万户不再贫困饥饿。敢情在想说种种好处。
问道:“郑知府,可问出什么?”
郑朗为几个月后的消息,几乎不作为,就是有作为,也是在做善政,除了这件案子,别无他因。郑朗能想到,富弼也能想到。
郑朗摇了摇头。
“这群jian人,胆真大。”
“怕不是胆大,是事情大。”
接着提问那个艺人,也没有问出什么。但郑朗为了防止万一,继续将他关在牢房里。然后回到家中,崔娴在哭,是她自己亲生的血肉,怎能不担心。
奶娘跪在门口,郑朗将她扶起来,说道:“你起来,与你没有多大关系。”
四儿弱弱地说:“奴错了。”
“错什么,出了问题想办法,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象那一年的灾民,那是大事,大者为国,这是家事,小者为家。”坐下来看着墙壁上的杭州地图沉思。
忽然将王原喊了进来,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王原出去。
崔娴在边上听着听着,眼睛亮起来。
但是郑朗在沉思,这倒底是谁呢?若是真正的大户,可以通过种种手段进行扑买,这是正大光明的抢钱,不需要担着砍头的风险。而且绑架了自己女儿,事情不大也大了。
是开了一个恶例,试问那一个官员没有妻儿老小,就是在余杭盛度的盛家,也未必有这胆量。
也犯不着。
一夜一家人没有睡好,天刚一亮时,吕公弼派衙役送来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启禀杭州府尹、钱塘知县,郑小娘子扣于草民之手也,草民斗胆用之换八人耳,午时会于昌国粟港,逾期不至,汝等当悔之莫及。
然后是八人名单,无一亭户,有两人是杭州的si盐贩子,其余六人全是各个小吏。
但关健是时间。
昌国便是后来的舟山,粟港是昌国群岛西边较大的金塘岛上发展起来的一个小镇现在是月尾时分,钱塘江开始下潮了,若想在午时赶到粟港,必须现在就将人带上船,跟着潮水东向,不然来不及。
不一定这八个人全部知道消息,可自己想提审,也没有时间。除非拼着女儿不要了。
地点也好,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