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有节犹豫地问道:“两位哥子,中间是不是有了一些误会?”
“误会?崔知州,难道我家相公刻意用小娘子的清白。来诬蔑你家三郎君?”
也是……崔有节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团团转。徐氏忍不住说道:“官人哪,就依王相公之意。”
“胡说什么!秦家怎么办?某还要不要名誉!”
“是你名誉要紧,还是儿子要紧!”徐氏哭闹起来,心里却喜的,秦家就秦家,大约多陪一些礼,道一些歉,儿子攀上王德用这个高枝。以后飞黄腾达啦。
所以说家有贤妻顶半边天,家有不好的妻子也能害半边天,崔有节让妻子一哭二闹,弄得没有了主意,道:“我同意了这门亲事,等殿试考完后,我们崔家将令府上小娘子迎娶过来。”
“不成,我家小娘子在家中哭闹,寻死寻活,这事儿得迅速解决。”王德用的两个家丁立即拒绝。能在蔡州办婚礼吗?只要崔全忠放出来。什么真相也全部揭开。
崔有节脸气白了,按规矩来办,你是堂堂的宰相,俺也是一个朝廷命官。非是寒酸子弟,就着近在京城办了。可儿子做得不对,自己理屈,不但自己丢人的要悔亲退亲,连婚礼也要在王家举办,这成了什么?赘婿啊!气得不行。道:“这个小兔崽子!”
他一退就退下去了,如打仗一样,一败全军溃败,在妻子哭哭啼啼之下,写了一封信,默认了这门亲事,但太丢脸。又是朝廷命官,自己不好去京城,崔有节没有lu面,让妻子代为家长,去了京城。
两个家丁更怕夜长梦多,道:“我家小娘子在家中哭个不停,崔大娘若动身就快点动身,省得出意外。”
万般的催促,连行李没有收拾好,徐氏在两个家丁的催促下,雇了一辆上等牛车,四更天的往京城赶。路还是有些太远,想到达京城,牛不停蹄,最迟也要到明天上午,一个家丁带着信先骑马回来禀报。
崔全忠让王德用这出戏弄得hun不附体,又听王德用说是圣上恩准这门亲事,三舅哥傻了眼,自己又不是妹夫,怎么连皇帝都惊动了。再看到父亲这封亲笔信,最后一丝防线全部被催毁,六神无主地说:“王相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俺是鱼肉,你是刀俎,随你怎么割。
对大舅哥也管用,王德用笑mī_mī道:“是圣上赐的婚。”
“陛下赐的婚事?”
“难道某还能用陛下来撒谎吗?”
“是,是。”
“不过你来了正好,好歹是中了省试的,替某写写请柬。”
客人多啊,他是功勋世家,又是宰相,与文臣皆有来往,连吕夷简与李迪这些大佬全邀请了,又是武将,因此象高家的、曹家的,潘家的,甚至杨业家的,都下了请柬。崔全书正好成了送上门的苦力。
大舅哥无奈,只好与其他人按照管家的吩咐,拼命书写请柬。甭用争,看一看人家请柬上邀请了多少客人,这些客人又是什么人,就知道自家是一个鸡蛋,碰不得这块大石头。
赵祯就驾到了。
拿到亲家的亲笔书信,王德用心中更有了底气,迎到门口伏下说道:“参见陛下。”
“王卿,你请起。”
王德用站直了身体。
“王卿,朕问你,为什么昨天你派人将崔家三郎绑了走?”
“那是臣糊涂,看到崔家三郎为人忠厚,心中欣赏,派人请他,但没有将话讲清楚,这群孩儿们会错了意,以为是行军作战,于是杠了过来。”
不能当真,若他真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糊涂人,赵祯也不会让他担任宰相。就是打酱油的,那可是宰相,没那个本事,这瓶酱油同样不好打的。
赵祯与这个不要脸皮的老宰相同样有理讲不清,道:“朕去看一看崔全忠。”
“这个啊,这个啊……”
“有什么不对吗?”
“好,臣陪陛下一道前去,”王德用不敢拒绝,可那小子偏偏很不好,委屈的样子象一个小娘们,怎么办?然后看到了一株梧桐树,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从树下捡了一片梧桐叶子。手伸出去,拿着这片叶子在赵祯眼前转啊转的。
赵祯啼笑皆非,道:“只要你不过份,朕说过的话会遵守承诺。”
“喏。”
进了府内,来到后院,看到崔全忠,让王德用派了人换了一身新郎倌的衣服,但是面容憔悴。惶恐不安。见赵祯进来,伏下行礼,很想问一句,陛下,臣订过亲的,王德用这个武人不讲道理,为什么你不讲道理啊,可看了看后面的王德用,生生将这句话憋了回去。
“王卿,你出去。”
德用没有走。
“朕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王德用迟疑的走出去,赵祯问:“崔全忠,你从实将这件事从头到尾说来。”
中间发生许多古怪的情节,让赵祯想不明白。于是有此一问。至于讲不讲道理,赵祯能管吗?来看热闹是真的……
崔全忠将事情真相原原本本说出来,道:“陛下,臣真的没有误闯崔小娘子闺阁,是他们强行将臣拖进去……”
知道了,赵祯想一想王德用这中间种种无赖的手段。很是想笑。没有笑出来,走了出去,冲王德用招了招手,王德用走过来,心虚地陪着小心说:“陛下,有何吩咐?”
“卿也是相公,榜上那么多的举子。崔家子名次并不高,又订了亲……”
王德用老实地答道:“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