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岳老赶伸手朝前引了一下,一行人当即出了机场,上了外面的汽车。不过这期间叫人感到奇怪的是,小泽英雄这一行人中还有四个外国人,在出了贵宾通道后,并没有跟上队伍,而是很快的就自行打车离开了。
岳老赶看了一眼小泽英雄和南基太,见两个人都在车上闭着眼睛假寐,便也不再多说,把手一挥,几辆豪车就一路到了市区的一家高档私人医院。
啪的一声轻响,昏暗的太平间里瞬时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在大夫的指引下,两个护工从白色的冷藏柜里拉出一个停尸架,腾起的冷雾中,黑色的尸袋上面,显出一个人的形状。
小泽英雄和南基太站在一旁,脸上的神色都很阴沉凝重,在他们两个的身后七八个随行的日本武士一个个双目微垂,把头低下来,整个房间立刻便充满了一股十分压抑的气氛。
穿着黑色道服的小泽英雄,眼神中毫无表情,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尸袋,就伸手轻轻把上面的“拉锁”慢慢的拉了开来。渐渐的露出里面五官面目都挂着一层白霜,显得异常惨白的年轻人的脸庞。
小泽真一郎的脸上这时候早已经没了之前飞扬跋扈的嚣张和不可一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无论怎么修整处理都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恐惧。僵硬的肌肉,和眼睑下面因为剧烈抽搐而在死前留下来的皱纹,一条条牵扯在一起,深刻的就好像是刀刻斧凿一样,而这种与众不同的面部表情落在小泽英雄这样的剑道宗师眼中,很显然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曾几何时,他也在死在自己刀下的对手脸上,不止一次的近距离观察过这种因为极度痛苦而撕裂了肌肉血管般的表情。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死的是他的子侄。
手指缓缓的在尸体脸上划过,小泽英雄的手仍旧稳重如山,没有一丝的颤抖,而且他的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悲伤的表情,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碰触着,最后更是一把拉开了整个尸袋。
小泽真一郎的尸体是**的,因为已经冰冻冷藏了几天,整个人都已没了半点血色,就仿佛是在冬天的西伯利亚被严寒冻死的旅行者,浑身僵硬的像石头一样。
小泽英雄的眼睛在尸体胸腹间一道道的划痕上一扫而过,眼神里终于是有了一丝丝的变化,但这一抹变化又很快的逝去了。紧跟着他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小泽真一郎紧闭的眼皮立刻裂开,露出了里面如同冰珠顽石一样凸起的眼球,眼球上密布着蜘蛛网一样的细纹。
“真是痛如骨髓一样,临死前连视网膜都瞪得脱落了。”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毫无感情的诉说着,接着手掌又挪到了尸体的两个肩膀处,往下按了一下。
“这里曾经受过剧烈的撞击,骨头虽然没断,但肩部往下有七根骨头都有裂痕。
像是在做一场和自己毫无关系的“验尸报告”小泽英雄的手逐一在尸体各个位置摸过,最后突然在小泽真一郎的小腹下方一寸处停了下来,随之他的延伸也一下子变得像出鞘的刀锋一样凌厉,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隐晦。
“这里的一击,应该就是真一郎真正致死的原因了。好厉害的功夫,刚柔并济,一股阴劲瞬间透入小腹中隐藏起来,等到半夜之后才突然发作,把这孩子的大肠小肠,连同脾胃肝脏都震的烂了。好,好,真是好功夫,好心思,够狠,够毒……!!”
小泽英雄收回手,按在腰间的武士刀上,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一句话来,
与此同时,和他并肩站着的南基太也在仔细看着,他的眼神闪动,精光逼人,死死的盯在小泽真一郎的小腹上,在那里还依稀露出几个淡淡的指印。
看了良久,他这才渐渐抬起头来,拍了拍小泽英雄的肩膀,以示安慰:“真一郎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好学,如果能好好的磨练一下,在三十岁之前,就算不练习北辰一刀流的刀技,也能在空手道上取得一番成就。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小泽君也不必忧伤,死者已矣,我们能做的就只有以牙还牙而已。”
“我们小泽家是个骄傲的家族,自从继承北辰剑道至今,家族子弟被杀者,数以百计,这都不算什么,因为他们的死带给家族的是一代代的荣耀和骄傲,可以叫活着的人与有荣焉。只是我真的不曾想到,东亚病夫这四个字有朝一日会深深的刻在我的子弟身上……。”
小泽英雄缓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平淡如水,却又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的敲打在房间里所有人的心头上。
这位日本的剑豪虽然自打进入太平间之后,变现的就一直十分镇静,但是在这一时刻,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刹那无一例外的感受到了他心里那肆无忌惮般喷涌出来的可怕杀意。就像是一座马上就要喷发的火山,虽然从外面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实际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是掀起了毁天灭地般的剧烈反应。
岳老赶心里也是微微颤了一下,他站在后面,看着小泽英雄的北影,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而小泽英雄的语气越是平静无波,这时候的南基太心里就也越发的震惊。他和小泽英雄相交几十年,自然深知自己这位老朋友的脾性,说话越是平淡,心里的杀意就越大。
“看来我们日本武术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