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随着崔宗伯穿过走廊,水池。终于看见一点灯光。隐隐约约地,那里传来了箜篌的声音,有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这。”崔宗伯停下脚步,细听,皱眉。“这是珺然在弹奏。”
杨浩沉思,两人越走越近,声音渐渐的清晰了,声音凄凄,或许正如弹奏者的心境罢了。
崔宗伯上前正要推门,却被杨浩制止。杨浩静静的听着,他的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哀伤,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是前世,或许是今生。前世他是遗憾,今生他是愧疚。
他抬起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转身想外走去。或许,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静一静。
崔宗伯来不及挽留,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远走,回头,看了看珺然紧闭的闺门,叹气,转身走上小桥,消失在这所充满哀伤的房屋。
“小姐,他们走了。”一直躲在微微开着一条缝的窗前的丫鬟在那两人消失后,低声。
“好了,我困了,要休息了。”崔珺然淡淡的道,芊芊玉指离开琴弦,留下最后一串音符。
平原郡。
窦建德在昏迷一天后终于醒来。印入眼帘的,首先是女儿窦红线,然后是曹凤、凌敬、王伏宝几人。
窦建德勉强想撑起身子,可是左肩传来的疼痛使他叫出声来。
“爹爹!”
“夫君!”
“将军!”
几个人同时喊出声来。窦建德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不碍事!”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左肩头,那里有一个深坑,那支深深插入他肩头的箭簇击碎了一小块骨头。
“爹,你终于醒过来了。”窦红线眼圈一红,自从母亲死后,她与父亲可算是相依为命。
“不要哭,我这是不是好好的么?”窦建德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转头看着凌敬,道:“凌先生,如今外面情况如何?”
“将军,此事已经严密封锁了消息。应该没有人知道。”凌敬皱眉。
“做得好!”窦建德轻声,天气虽冷,可是他的额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窦红线自怀中取出一块巾帕,想要为窦建德擦擦,无意间,却带出了什么东西跟i,发出一声脆响。
“什么东西?”窦建德眼光扫过,却看的不是很真切。
“没有什么。”窦红线脸上一红,随即拿起巾帕,为窦建德擦拭着额上的汗珠。
“可查出了什么没有?”窦建德问。此次遇伏,可大可小。若是那平原通守杨元弘之流,自是不惧。可是若是义军内部,有人窥视窦建德的权利,意图刺杀夺取,则不仅关乎窦建德的性命,更有义军的前途。
“一切正常。”凌敬眉头依旧皱着,“敌人埋藏得很深。”狡猾的敌人很可怕。
“唔。”窦建德沉思,默不作声,半响,他笑道:“凤儿,你先下去吧。”有些事情妇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是。”曹凤站起,看了一眼窦红线,这才缓步退下。
“凌先生,高士奎那里可曾查过?”窦建德问。义军中,只有高士奎与他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虽然如今他很安分,整日以酒洗面,安知不知韬光养晦?
“将军,一切正常。”凌敬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他还是一如往昔,烂醉如泥。”
“那么是谁?”窦建德想,随即摇头,无端的猜测无济于事。“凌先生有何妙计,能让奸人原形毕露?”
“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凌敬回答,看着窦建德满脸的倦意,道:“将军还是早些安歇,屋外安排了人手,严加防范。”
凌敬、王伏宝退下。
窦建德这才看着女儿,问道:“事情进展的如何?”此事在没有的到确定前,必须保密,哪怕是凌敬等人也不可以,否则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阻力。
窦红线微笑道:“爹爹,你刚醒来,还是养好了身子再说吧。”
“此事关系甚大,还是先说说吧。”窦建德说着,肚子咕咕响了起来。
“爹爹饿了吧。”窦红线站起,道:“我先去弄点吃的。”
不一会,窦红线回来,端着一碗米粥。进了屋子,笑道:“还有些温热。”
当一碗米粥喝完,窦红线也已经将事情说完。
窦建德眉头一皱,道:“看来此人野心不小。”他看着女儿放碗,忽道:“女儿,你看此人怎么样?”
窦红线道:“女儿在清河呆了几天,百姓对他多有赞誉。”
“哦?”窦建德好奇心被勾起,问道:“说说看。”
“比如杀贪官了,还有什么安置流民啦,听说还有说书人把他斩杀张金称的事迹编成故事,在酒楼传唱呢。”窦红线将前几日的事情简单的说。
看着女儿眉飞色舞的模样,窦建德感觉到了什么,问道:“那依你看来呢?”
“我?”窦红线吃惊,继而笑道:“不管别人说他多么好,可是依然比不上爹爹。”
“唉。”窦建德心中微微的叹息,心中思绪万千,到底该如何做呢?
在窦红线的精心照顾下,窦建德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肩头也长出了新肉,痒痒的。
平原郡已经飘起了雪花,窦建德身披大衣,与义军各将领议事。
“将军,那杨元弘无能之辈,末将愿去秦他。”说话的正是高雅贤。
“末将愿去。”
“末将愿去。”
又是几个人站了出来,却是范愿、王伏宝、诸葛德威等人。
“诸位稍安勿躁。”窦